郵輪宴會廳的冷氣裹着冰雕的寒意撲面而來,工藤新一攥着被琴酒打翻的雞尾酒杯,杯壁凝結的水珠順着指縫滴落。
他的目光越過喧鬧的賓客,死死盯着不遠處正在擦拭冰雕的琴酒——
對方黑色手套下的手指正有節奏地敲擊着冰鑿,那頻率與摩斯密碼的"别信茱蒂"如出一轍。
"這位先生,您的袖口沾到酒漬了。"甜膩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金發女子舉着絲帕湊近,工藤新一認出她正是自稱FBI的茱蒂·斯泰琳。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冰雕展廳特有的冷冽,在空氣中形成詭異的反差。
"謝謝。"工藤新一不着痕迹地後退半步,餘光瞥見琴酒突然轉身,銀質冰鏟在射燈下劃出冷光。
不知道為什麼,工藤新一心中一顫,竟然有一點心虛。
感覺到這一點,工藤新一立即自我反省——
我這是在做什麼?
我心虛個什麼勁兒?
就在茱蒂的絲帕即将觸碰到工藤新一衣袖的瞬間,一聲尖銳的玻璃碎裂聲炸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宴會廳角落吸引,那裡的冰雕展櫃滲出暗紅液體,宛如凝固的血瀑布。
"讓開!"船醫艾琳撞開人群沖上前,白大褂下擺掃落桌上的香槟塔。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跑動時,藏在内袋的手術刀刀柄隐約露出APTX-4869的樣式。
冰雕裡是一具屍體。
死者蜷曲在冰塊雕成的天鵝翅膀下,右手緊攥着半截融化的冰錐,尖端正指向船尾引擎室的方向。
"死者頸部有勒痕,冰錐應該是死後握在手中的。"艾琳戴着乳膠手套的手指拂過屍體青灰的臉頰,"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但這冰雕……"她突然皺眉,鑷子夾起死者耳後一塊冰晶,"為什麼會有海水結晶?"
工藤新一蹲下身,發現死者指甲縫裡的深海稀土在燈光下泛着幽藍。
當他擡頭時,正對上琴酒隔着人群投來的目光。
黑衣男人倚在冰雕立柱旁,舌尖慢條斯理地舔去濺在唇角的紅酒,灰眸裡流轉着危險的笑意。
"各位貴賓!"郵輪經理手持話筒的聲音在大廳回蕩,"請不要驚慌,這隻是主辦方安排的沉浸式推理遊戲!現在請移步賭場,真正的兇手線索藏在輪盤賭局裡!"
人群發出釋然的哄笑,工藤新一卻注意到經理西裝内袋露出半截銀色腕表——表盤上的倒計時已變成71:58:23。
賭場内,赤井務武戴着金絲眼鏡洗牌的動作行雲流水。當工藤新一靠近賭桌時,老荷官突然壓低聲音:"小子,你的鞋帶開了。"趁他彎腰系鞋帶的瞬間,赤井的袖口掃過桌面,一張紙條悄然滑入他掌心:引擎室通風管有問題。
工藤新一收好紙條,什麼都沒說。
"這位客人要玩兩把嗎?"茱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輪盤。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無名指内側有道月牙形疤痕,與琴酒今早傳遞的記憶碎片裡某個殺手特征吻合。輪盤轉動的咔嗒聲中,他突然發現賭桌邊緣刻着細小的烏鴉爪痕。
"我要三号。"工藤新一将籌碼推出去時,故意碰倒茱蒂的冰水杯。
透明液/體在桌面漫延,倒映出天花闆吊燈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