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舟低頭咬她的唇,嗓音低啞,裹挾着危險的怒意:“行,你别後悔。”
平日裡,他一向冷靜自持,哪怕在床上也遊刃有餘,可這次卻完全失了控。
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被她那句話激怒。
溫時霧疼得指尖微蜷,忍不住撓他後背,在他身後抓出幾道紅痕。
破碎的嗚咽聲被撞得零落不堪。
仿佛真要被他弄壞似的。
……
結束後,沈硯舟俯身捏她的下巴,嗓音帶着事後的慵懶和低啞問:“爽嗎?”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随着他獨特的聲線,鑽進她耳裡,險些要将她迷昏頭。
她依舊高傲,偏不認輸,擡起水霧氤氲的眸子,挑釁地看他:“要是平時有這一半……我也不至于總纏着你要。”
話落,男人的眼神又瞬間冷了下去,像覆了層終年不化的寒冰。
他手指重重碾過她的唇,低聲:“你真是欠/操。”
今晚,沈硯舟破天荒地說了她認識他以來第一句髒話。
她先是一怔,而後忍不住笑了。
溫時霧翻過身,手捧住他的臉,像逗什麼似的,手指在他下颌處輕輕摩挲,覺得十分有趣。
她尾音上揚,忍不住逗他:“再說一遍?”
沈硯舟眸色又暗,将她不安分的手扣在枕邊,不許她亂動。
直到天色漸晚,這場荒唐才堪堪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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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霧醒來時,已是晚上。
赤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出房間,遠遠便聽見書房傳來對話。
“溫丫頭怎麼還沒起?”
“昨晚睡得晚,我的錯。”
“你啊…不懂節制。”
書房的門虛掩着,溫時霧透過縫隙看見一老一少正在對弈。
她蹦過去,推開門,聲音清脆地喊:“爺爺!”
“哎喲,睡醒啦?”老爺子瞧見她,立即眉開眼笑,手裡的棋子都忘了落下,“來來來,快坐到這邊……硯舟,還愣着幹嘛,還不去扶一下?”
溫時霧下意識地看向沈硯舟。
目光交彙的瞬間,空氣裡似乎彌漫着一絲尴尬。
下午那些靡/亂的畫面,像走馬燈一樣在她腦中不斷閃現。
她不自然地輕咳兩聲,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沙啞,趕忙說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可眼見着沈硯舟已經朝她走來,又感受到老爺子投來的目光,她隻好把手搭在沈硯舟手上,任由他攙扶着,在一旁坐下。
老爺子給她倒杯茶,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腳上,眉頭微微皺起,心疼地說:“腫得這麼厲害,醫生怎麼說?”
溫時霧接過茶盞,捧着杯子輕笑:“沒事,就隻是讓靜養兩周。倒是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老太太聽說你受傷,急得跟什麼似的。特意讓人熬了湯,非讓我親自送來。”說着,他掃沈硯舟一眼,“順便看看這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奶奶怎麼不一起來呀?”
“她啊,”老爺子笑着搖頭,“跟老姐妹約好了聽戲,說改日再來看你們。”
溫時霧抿唇一笑:“那正好,您今晚留下吃飯吧?我讓廚房阿姨……”
話未說完。
老爺子已經打斷她,笑着點頭:“就等你這句話呢!”
溫時霧抿了口茶,繼續說:“不急,我剛看見阿姨才來,估計還要等會兒才能開飯。”
“那正好,”老爺子興緻勃勃地擺好棋盤,“再來一局。”
棋局終了時,樓下适時傳來阿姨的呼喊。
溫時霧的腳雖說勉強能走,卻隻能一蹦一跳。
再加上下午的“劇烈運動”,讓她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
沈硯舟不知是察覺到她的異樣,還是顧忌爺爺在場。
她正準備單腳跳下樓時,忽然身子一輕。
沈硯舟不由分說地将她打橫抱起,步伐穩健,三兩步就下了樓。
老爺子跟在後面,看着這一幕,笑得見牙不見眼。
飯桌上,溫時霧隻小口喝着湯,沒怎麼吃米飯。
送走老爺子後,偌大的别墅頓時安靜下來。
兩人站在玄關處,空氣凝滞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到底是專業演員,即便滿腦子都是下午的荒唐畫面,表面依舊能維持住恰到好處的平靜。
溫時霧捋了捋鬓角的碎發,瞥他一眼,而後自然地張開雙臂,嬌聲說:“抱我上去。”
被抱回卧室後,她草草沖了個澡就鑽進被窩。
或許是白天的放縱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此刻竟異常安分。
不到十點就規規矩矩躺在床上,拉高被子,睡覺。
沈硯舟在床邊駐足,修長的手指輕輕掀開蒙住她臉的被角。
下一秒,微涼的掌心突然貼上她的臉頰——
“嘶……”溫時霧猛地一顫,瞬間清醒。
月光透過窗紗,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淡淡光影,那雙總是沉靜的眼眸此刻竟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
“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沒事。”他聲音很低。
相處這麼長時間,溫時霧早已對沈硯舟了如指掌,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她都能精準解讀。
這男人分明是看她反常,擔心她身體不适,所以來看看。
她要跟這直男拼了,一把拍開他的手:“你才有事!”翻過身用後背對着他,“走開。”
沈硯舟在昏暗裡靜立片刻,最終轉身離開。
房門輕合的聲響在夜裡突然變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