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
幾個呼吸間,段穹的神情又恢複了正常,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大拇指指節上那個尖尖的牙印,低聲說:“小狗一樣。”
雖然段穹隻是安靜的站着,但是餘懷禮莫名感覺段穹壓抑住的情緒十分洶湧澎湃。
不知道段穹在顱内高/潮什麼。
“幹什麼,偷摸罵我呢?”餘懷禮擦了擦手,擡眸看着溜達進廚房的江卿,又随口說:“哥你能不能少上網亂磕cp。”
剛剛江卿看手機的時候,就不知道調侃了自己多少幾句,一會兒說段穹是他的男朋友,一會兒又說奚星珩是他的小男朋友,一會兒又說那自己隻能給他做最小的那個小四了。
江卿無所謂的說:“我就随口說說啊,你那麼當真幹什麼。我剛剛也跟段穹說了啊,段穹就沒當真。”
江卿的話音剛落下,陳姐就拉開了廚房的門。
陳姐掃了掃這三個人,皺着眉說:“你們都擠在廚房幹什麼呢?對了……雖然你們明天有一個雜志的通告,但是我們的機票改簽了,下午就先讓團隊的工作人員過去。”
頓了頓,陳姐說:“因為剛剛董事長給我打了通電話,過會兒我們這地方台的台長和《娛播》的導演吃個飯……董事長也會去。”
《娛播》的全名是《娛樂星播周》,是經久不衰存在了十年的綜藝節目,平時明星有什麼宣傳活動都會上《娛播》進行宣傳。
看着安靜的幾人,陳姐歎了口氣,就近捏了捏江卿的肩膀,語氣溫和了些許。
“孩子們,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們多認識點人不是壞處。雖然是董事長和台長,但是你們放寬心,這肯定不是那種烏煙瘴氣的酒局,把它當成簡單的酒局就成。”
陳姐說:“而且你們是董事長帶過去的,他們都不會怎麼為難你們的。”
雖說陳姐已經這樣說了,但是餘懷禮眨眨眼睛,開口給陳姐打了個預防針說:“姐,我不能陪酒。我酒量不行,兩杯就不醒人事了。”
這是真的,他沒騙人。
喝酒真會變成小狗的。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想,他那些任務失敗的源頭多多少少都是因為他喝了酒引起的。
餘懷禮說完,陳姐還沒有什麼反應,段穹卻先控制不住的擰起來了眉。
前世段穹非必要幾乎從不參加這種酒局,等到Solaron—X功成名就後,段穹就更不會去了。
但是餘懷禮應該是很愛去,因為段穹記得他常被狗仔蹲拍。
可是餘懷禮現在說他的酒量不好……那些酒局裡,他常常喝醉嗎?
想到這裡,段穹的眸子裡閃過煩躁和不虞,他控制不住的輕輕握住了餘懷禮的手腕。
見餘懷禮彎着眸疑惑的朝他看過來,段穹想:
不會了。
他不會讓餘懷禮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醉。
*
陳姐說得沒錯,酒局上Solaron—X其實和吉祥物沒什麼兩樣。
畢竟台長會來肯定不能是覺得這剛出道的男團能給他賺錢,他們是沖着聞筝、或許也沖着奚星珩來的。
所以聽到餘懷禮說自己不能喝酒後,聞筝隻是笑了笑,跟旁邊候着的服務員低聲耳語了幾句。
沒過一會兒,服務員就端過來一杯溫牛奶和椰奶。
向來不喜歡喝奶的餘懷禮:……
那這還不如讓他喝酒呢。
餘懷禮彎了彎眸,對服務員說了聲“謝謝”,但是直到這杯牛奶涼透了他也隻才抿了一小口。
而且陳姐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着他,他也沒有怎麼吃菜。
酒局進行了大半,餘懷禮實在有些受不了包廂裡的煙草味兒,借口上廁所去樓梯間的通風口玩了會手機。
餘懷禮邊刷低脂小視頻邊和直播間的觀衆聊天的時候,一雙黑色的皮鞋突兀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擡眸,與聞筝對視上了。
餘懷禮心裡突然生出來了兩分摸魚被老闆抓到了的無力感:“……老闆。”
嘶,聞筝走路的時候都沒有聲音的嗎?
“那些菜不合你胃口嗎?”聞筝身上萦繞着淡淡的酒氣,他輕笑着開口,語氣就像是關心小輩那樣熟稔:“看你沒有吃多少,也沒有喝什麼。”
餘懷禮看看站在他面前的聞筝,又看看自己正靠着的這牆角。
雖然感覺真的很怪,但是餘懷禮開口解釋說:“不是,因為明天有雜志拍攝,我擔心上鏡。”
“啊……”樓梯間的通風口很暗,聞筝的視線輕輕的落在年輕男孩兒的臉上。
他眯了眯眼睛,像是為了看清餘懷禮的眉眼,他輕微的又上前一步,彎眸道:“你不必擔心這個,你形象很好。”
餘懷禮已經能嗅到聞筝身上那股淡淡的酒氣了,他沒說話,心裡有點想走了。
大概是看出了餘懷禮的沉默和不自在,聞筝輕輕退後一步:“抱歉,和我聊天會覺得無聊嗎?”
哎,原來聞筝覺得兩人剛剛是在聊天啊,他還以為他們在玩你問我答呢。
餘懷禮眨眨眼睛,很給面子的說:“不覺得。”
“不覺得就好,我很想多和你們年輕人多交流……”
聞筝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餘懷禮。”
窗外已被黑夜吞噬,段穹正站在樓梯口看着他們,樓道那溫暖昏黃的光落在段穹的臉上,卻隻顯得他的神情越發陰郁。
段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他隻緊緊地盯着餘懷禮,目光專注到仿佛這空間根本不存在聞筝這人一般。
“我找了你半天。”段穹眯了眯眼睛,輕輕笑了起來,“怎麼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