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圍攻自己的這群老登也累得不行,在這上古戰場上雙方各自占據一半的位置,趁對方沒有發動之前都在緊急恢複自己的體力還有靈力。祭鎏覺得這群人僞善得可笑,也不由出言諷刺。
“堂堂修仙界第一宗門,敢作不敢當,你若是敢把那龌龊心思直接開誠布公,我倒敬你是條漢子。”
“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東西,要我的靈魂、要我的根骨、要我被雷劫煉化的軀幹,一個個倒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師尊當年給我留下的東西,早年間被你們坑蒙拐騙拿去不少,連區區玄寂山山主遺留下來給弟子成長用的資源你們都要出手搶奪,”祭鎏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窮成這樣的天門宗還有啥寶貝拿得出手?”
“你堂堂一個宗門宗主,别在這兒表演臉紅脖子粗的戲碼,”
天門宗宗主氣的鼻孔擴大,聽見祭鎏這麼直白的點評自己的臉更是火冒三丈,他現在是老了些,可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女修對他求而不得的!
“放肆!我天門宗的鎮宗之寶豈能容外人随意知曉!”天門宗宗主試圖扯開話題,但他身邊的幾位其他宗門的宗主長老卻還是沒忍住偷偷側目。
所有的人心裡其實都門清,他們一路将祭鎏追殺到這修仙界的天涯海角,單純就是圖她身上的寶物,毫不誇張地說,祭鎏就是修仙界行走的人形神器,還是多個神器拼湊在一塊兒的組合神器。
修仙之人滿口大義,但私底下都隻是為了自己而行動,若是自己能得道飛升,誰還管别人死活?
數萬年前也有魔界的魔尊渡劫成功去往上界,當時的盛況流傳至今,那通往神界的金色大門敞開,隻要扛住了雷劫,是人是魔都能通過。
若不是人族和魔族的體質相差甚遠,大部分修士身體扛不住魔族一些吸食人修為的修煉方法,恐怕許多人為了追求修為進階的捷徑早都堕魔了。
各大宗門此次出動參與抓捕祭鎏的修士們都在出門前做足了準備,恢複靈氣的複元丹跟倒豆子似的,一把一把往嘴裡塞,身上的傷勢也在慢慢好轉,甚至還能互相治療。
而祭鎏在被自己宗門背叛之前确實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本就剛為宗門開拓了一處秘境,身上受了不少傷,又被一路不停歇的狂追,出門帶的那些丹藥早就消耗殆盡,這處上古戰場遺迹靈氣較為稀薄,即便是祭鎏認真打坐,吸取靈氣,想要恢複也沒有多少效果。更何況如果想要深入地吸收靈氣恢複,對面的人絕對會在下一秒就下死手殺過來。
趁着對方中場休息的階段,祭鎏杵着劍從地面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朝着上古戰場遺迹的邊緣踏去。
忙着打坐休息的修士們有人嗤笑一聲,他們倒也不擔心祭鎏會從遺迹邊緣一躍而下。
這上古戰場遺迹面積不算很大,據修仙界的老一輩們口口相傳,在不知道具體時間的數萬年前,這上古戰場遺迹擊穿修仙界的天際,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世界内。
據說當時上面雷光閃動,似乎有人影在大戰,後人們考古遺迹時也能在地面和周圍的建築裡發現大量的打鬥痕迹,那些可怖的痕迹上面殘存的殺意至今都沒能完全消散。
後來上面的動靜在維持千年後逐漸消失,上古戰場遺迹最終懸浮于現在隐淵的正上方。
隐淵是深不見底的魔窟,更像是連接魔界和修仙界的神秘通道,修為稍差一些的修士若是不慎墜入其中,下落過程中的魔氣就能将人碎屍萬段。
當時衆人就是有意在将祭鎏往上古戰場遺迹趕過去,自然提前很久就在遺迹上埋下陣法。
祭鎏踏入上古戰場遺迹的那一刻,整個浮空的遺迹就被陣法牢牢封鎖在其中。
為的就是杜絕她有跳下去逃生或是自毀的想法,這群各大宗門頂級戰力的修士自然也不願意讓此等寶貝墜入魔窟,讓下方的魔族撿漏。
今日就算是耗,也要将人耗死在這陣法之中。
天門宗宗主等人臉上露出氣定神閑的笑意,仿佛一切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不會再出其他變故。
祭鎏防禦再強、天資再聰穎,儲存的靈力再豐厚,隻要磨的時間夠久,就遲早會有力竭的那一刻。
站在遺迹的邊緣,看向腳下漆黑不見底的深淵,猛烈的風從祭鎏身旁刮過,她的身影在這萬古遺迹之中看起來頗為寂寥。
這個由衆多修士聯手布下的繁複陣法,就算是渡劫七大圓滿的人來了,都不能輕而易舉的突破,若是祭鎏沒有記錯的話,最初創立這陣法的老祖宗是為了保全人類修士的火苗、費盡心血才用這古戰場上流傳下來的陣法遺迹創造出來的。
現在卻被這群貪心的修士用來困住同為人族的同胞。
她似乎已經走入了絕境。
陵遷晃晃悠悠地跟在美味小靈魂的承載體身邊,看着祭鎏沉默不語的樣子和寂寥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陵遷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頭。
有一種似乎是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從人類說的胸口的位置竄過去。
神明應該是沒有心的,可是為什麼看見這一幕,她似乎有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心疼。
但神明不是很懂。
就在陵遷突然産生完這種複雜的感覺之後,祭鎏突然微微側頭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
那一眼似乎無比清晰,直直地看向陵遷的眼睛,似乎真真切切地看見了這個站在附近的神。
陵遷收回思緒身形一頓,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消失在祭鎏的視野範圍中。
祭鎏又盯着那個方位看了許久,才緩緩将頭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