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梅搖頭:“你要是拉肚子你媽媽絕對會知道,都不用我說。”
“來,吃蛋撻,這個不涼。”張秀梅的身旁,楚陽的母親辛榆打開手提袋,“我買的我想吃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小女孩看向張秀梅,尋求意見,張秀梅同辛榆推辭一番,拒絕不了對方的熱情,隻好答應讓小女孩吃一塊。
“謝謝阿姨。”小女孩拿起蛋撻開心地咬了一口。
三人的氣氛和樂融融,辛榆笑看着懂禮貌的小女孩,擡起頭來,驟然對上楚陽的視線。
辛榆張了張口,剛想喊,楚陽直接轉身離開。
祝懷瑤去楚陽家見過張秀梅,對方也很明顯認出了她,不好直接離開,便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是……叫祝懷瑤嗎?”辛榆試探着問。
祝懷瑤點點頭。
祝懷瑤找楚陽“家訪”之後,劉蔓考慮到畢竟是祝懷瑤一個女生去找楚陽,為避免辛榆多想,特地打電話同辛榆說了這件事,并擔保祝懷瑤絕對是靠譜的學生,讓辛榆放心。
辛榆就此記住了祝懷瑤的名字。
“我是楚陽的媽媽。”辛榆自我介紹道。
“嗯……阿姨好。”祝懷瑤盡量裝出一副自己不認識對方的樣子,畢竟她也不能承認,在她穿越回自己高中時期以前,兩人早已見過。
任誰都會覺得她在說胡話。
“正好,我買了些糕點,你們都是楚陽同學吧?大家一起坐下來吃。”辛榆招呼道。
高浩本想拒絕,結果祝懷瑤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在文創店的椅子上坐下,周祎燃和秦雪薇也跟了過去,高浩沒辦法,隻能跟着坐下。
穿越之前的相見,楚陽父母傷心欲絕,祝懷瑤也是剛忙完工作身心俱疲,遇上楚陽父母堪稱冒犯的要求,祝懷瑤生氣簡直理所應當。
但現在祝懷瑤回到自己的高中時期,青春時期的心态也回來了一點,倒是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同楚陽母親聊天了。
連楚陽父親那種眼睛裡隻看得到利益,隻想過問自家生意的人都能聊得下去,現在面對楚陽母親,祝懷瑤覺得倒也不算什麼。
更何況,沒到楚陽墜樓的時刻,楚陽母親看上去也沒那麼歇斯底裡。
“楚陽父親最近有些……行蹤不定,”辛榆最終選擇了這樣委婉的說法,忘了一眼張秀梅,“我知道張姐有所察覺,隻是她作為外人,不好明說,所以才提了辭職。”
張秀梅的外孫女小心翼翼啃着蛋撻,疑惑重複着:“行蹤不定?你找不到他了嗎?”
“是啊。”辛榆嘴角掠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對小女孩道:“我有時候找不到他。”
“有時候?”小女孩愈發疑惑:“也就是說,最終你能找到他,那為什麼非要找他呢?他愛去哪裡去哪裡嘛。”
張秀梅拍了拍小女孩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話,但小女孩不能理解:“結婚以後,需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嗎?”
“當然不是,”辛榆說:“但夫妻之間,是容不得某些謊言存在的。”
“哦……”小女孩恍然大悟:“他出軌了。”
張秀梅尴尬地咳了一聲,望向小女孩:“你懂得倒多。”
“電視裡都這麼演。”小女孩驕傲地揚了揚下巴,對于自己猜中真相的事十分自豪。
高浩震驚不已,他沒有小女孩了悟的速度,更驚異于辛榆鎮定的态度,又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家庭——雖然父母經常吵吵鬧鬧,但隻是生活中難以避免的摩擦拌嘴,最後總能和解,而且要是聽到誰家有出軌這種傳聞,父母總能瞬間化為同戰壕的戰友,抱來闆凳和瓜子,坐下聽對方講八卦。
這樣看來,自己父母應該……不存在這種問題吧?高浩的思緒已然飄遠。
“你不打算讓楚陽知道?”祝懷瑤問辛榆。
辛榆歎了一口氣:“他還小,我不希望他現在就知道這些,這些……成年人世界的醜惡。”
“但是楚陽可能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迹。”
祝懷瑤的話讓辛榆一愣,辛榆最先想的是楚陽怎麼可能知道,旋即又望向張秀梅的外孫女。
小學生都能明白的事,楚陽作為高中生,要說毫無察覺,的确也說不過去……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辛榆的語氣無奈:“我自己也沒想好該怎麼辦,結婚這麼多年,生意上的很多事情需要切割,離婚不是那麼容易,我就是覺得……他還在上學,沒必要現在就知道這些,畢竟他也幫不了我什麼。”
在楚陽已經墜樓的時間線中,祝懷瑤對楚陽母親來找自己,還給自己看楚陽空間留言的舉動感到煩躁,是因為事情無法挽回,這隻能給她徒增煩惱。
她察覺到楚陽母親病急亂投醫,急于把愧疚轉移到别人身上共同承擔。
但如今回到墜樓事件發生之前,祝懷瑤着實無法坐視不理。
雖然之前那個夢境預示的結局似乎不妙,但終究也沒下定論,祝懷瑤也不可能現在就全然放棄。
“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畢竟我們隻是同學,不可能幹涉太多,可能最後還是得由您親口告訴他。”祝懷瑤先發表了免責聲明:“不過我作為同學,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内,多關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