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祝懷瑤的聲音，不少學生紛紛側目，看到喊人的是女生，更是大為震驚，發出窸窸窣窣的讨論：

“他們在談戀愛嗎？這麼直接？太明目張膽了吧？！”

“哎呀你真封建，男生和女生關系好就一定是談戀愛，不能是朋友嗎？”

“就是。”

“我也就随便感慨一下至于這麼說我麼……”

其他人讨論着走遠，隻有周祎燃迎光而立，他規規矩矩背着書包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呆滞，直到祝懷瑤走到近前才恢複了些許生機。

他臉上若有似無的紅暈像被陽光所曬，但周祎燃清楚知道自己在緊張。

暗戀的女生神情愉悅地主動跟他打招呼，這件事讓他措手不及，嘴巴張張合合好幾下。

他也想直接叫對方名字，但還是選擇了更為穩妥的稱呼：“班、班長，你……你好，找我有什麼事？”

一副班幹部之間公事公辦的語氣。

祝懷瑤愣了一下，心想這時候的周祎燃可真是呆得可愛啊。

“哦，沒什麼，就是看見你了，打聲招呼。”祝懷瑤的語氣盡量輕描淡寫。

周祎燃看着祝懷瑤來的方向：“我看你你從校門口進來的，今天沒在食堂吃飯？”

祝懷瑤收回剛才的話，他一點都不呆，還挺敏銳的……

“我代班主任去家訪，問問楚陽今天怎麼沒來上學。”祝懷瑤坦誠道，又問：“這次競賽感覺怎麼樣？”

雖然她知道結果，但現在對話進行到這裡，不問似乎才顯得奇怪……

“還行，文科數學本來就不占優勢，我沒指望能拿到特招名額。”聊起跟學習有關的事，周祎燃的語氣明顯順暢了許多，轉身同祝懷瑤一道走向教室。

“哦……所以你本來就是沖着高考加分去的？”

“倒也沒有，其他人都特意為競賽準備了，我沒準備，隻是想着去參加一下看看自己的水平，拿不到加分也沒事。”周祎燃的語氣真誠，完全沒有自己偷偷複習卻堅稱自己沒有那樣的感覺。

“你會拿到加分的。”已經知道結果的祝懷瑤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周祎燃沒聽清。

“我說等會兒回去我得告訴值日生，把你從曠課的豁免名單裡剔出來。”祝懷瑤順暢地找了個借口。

“哦。”周祎燃讷讷應了一聲，聽着“值日生”三個字确實像祝懷瑤上一句話的尾音，沒多想。

值日生坐在靠門口的位置，邊吃葡萄幹邊看着門外來來往往的學生，遠遠看見祝懷瑤和周祎燃走過來，心想班長真是關心同學，人家參加完競賽回來還要護送回班。

祝懷瑤走進門，敲了敲值日生的桌子道：“把周祎燃的名字從請假那欄去了啊，從明天起要記他遲到缺勤。”

值日生把嘴裡的葡萄幹咽下，心想班長還真是鐵面無私。

祝懷瑤放下書包，轉身去了趟教師辦公室，她探頭朝室内張望，看到劉蔓正在批改試卷，而劉蔓也仿佛感應到什麼，擡起頭來，正好同她的視線對上。

祝懷瑤嘿嘿一笑，這才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樣？見到楚陽了嗎？”劉蔓雖然認同同齡人更好交流這一點，但對祝懷瑤能見到楚陽這一點持懷疑态度，沒想到祝懷瑤竟然直接點了頭。

“見到了，他就是後腦勺受傷，清創的時候剃了點頭發，青春期的男生注意形象，心裡鬧别扭，所以不肯來上課。”祝懷瑤說這話時，帶着些許對男生幼稚的鄙夷。

“他受了傷？”劉蔓瞪大眼睛。

祝懷瑤這才想起，在原本的高中時間線，是她發現楚陽受傷，阻止不及讓楚陽出了學校，才告訴的劉蔓。而這一次，她成功阻止了楚陽逃學，自然也就沒跟劉蔓多說這件事。

于是，祝懷瑤隻好把情況又說了一遍。

“他爸爸打的？”劉蔓聽完以後，情不自禁問了一句。

“您覺得不可能？”祝懷瑤反問。

劉蔓沉默了一會兒，歎氣：“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