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躲避不及,摔到了對方懷裡。季青臨擡起頭,看到了一張和陸照野無比相似的臉。
他下意識地喊了一句,“陸照野。”
然而對方身上冷冽的氣息很快讓季青臨清醒過來,這不是陸照野。
陸照野向來很溫暖,讓人如沐春風。而眼前這人就像是一塊寒冰,待在他身邊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會感覺到寒冷。
聽到季青臨開口,陸司寒像是十分瞧不上對方,就是眼前這個人将他弟弟迷得五迷三道的,連這麼危險的地方都敢闖。
他覺得季青臨引誘了他向來聽話的弟弟,所以陸司寒對季青臨的第一印象其實是鄙夷與厭惡的。
更何況,天這麼黑,眼前這人全身灰撲撲的,臉上都是泥,連臉都看不清長什麼樣,這麼髒兮兮的,剛才那一撲把自己的外套都弄髒了。
陸司寒用力将季青臨推開,任由他無力地落到地上,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你太髒了,别往我身上靠。”陸司寒的語氣裡不帶着一絲溫度。
既是說他身上髒,也有嘲諷季青臨勾引自己弟弟,心髒的暗諷。
季青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會這麼說他,他從小到大都有潔癖,向來隻有他說别人的份,居然有人敢這麼嫌棄他。
況且,又不是他想這樣的,眼前這個冰塊根本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但他偏偏是陸照野的哥哥,自己還得央求他去救人。
“陸照野還在工廠裡,他為了救我,還被困在那裡。”季青臨絲毫不願耽誤,趕忙和陸司寒說陸照野的情況。
然而卻見陸司寒聽完這句話後,臉上的怒氣幾乎要壓抑不住,“這麼說,你抛下了特地來救你的,我的弟弟,自己逃出來了?”
他果然沒看錯,這個人不僅是個狐狸精,更是個沒良心的,姿色平平,還敢這麼拿捏他們陸家的人,陸司寒更看不上他了。
陸司寒朝身後揮揮手,一排身着黑衣的保镖便立馬跟了上來,跟着陸司寒去救人,他甚至吝啬給季青臨指個方向,讓他上車休息。
營救異常順利,畢竟倆個民間的綁匪,怎麼比得上訓練有素的保镖團隊,陸司寒甚至吝于和他們交涉,全權交給助理處理。
隻是當他看到有些狼狽的陸照野時,心裡的怒氣不斷增長,“陸照野,你姓陸,是我陸司寒的弟弟,你為了一個男的,把自己搞成這樣?”
陸照野看到陸司寒,松了一口氣,而下一秒他立刻朝陸司寒确認,“你見到他了嗎?大哥你一定能第一眼認出他,他長得比其他人都好看很多。他沒事吧?他受了很多傷,得趕快把他送醫院。”
陸司寒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的弟弟,“那樣也叫長得不錯,渾身都是泥,髒兮兮的。還有他身上不就手上破了點皮,再晚點送去醫院都愈合了。”
陸照野很不贊同地看向他大哥,“他身上都是泥,肯定是因為他心急救我,摔了。還有傷口不深,但他向來很怕疼,破了皮對他來說就是大事,大哥你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放下公司幾億的合同,千裡迢迢來這荒野郊區救人的陸司寒,被弟弟說不近人情?
陸司寒簡直被氣笑了,“你要是擔心他,就趕快跟我過去,那樣脆弱的菟絲花,不知道現在被凍成什麼樣了?”
等倆人趕到季青臨面前時,季青臨整個人都在發抖,陸照野狠狠地瞪了陸司寒一眼,“大哥你不會先把他安頓好再去救我嗎?你沒看到他冷成什麼樣了?”
陸司寒不欲與他廢話,将倆人帶到自己的車門前,解了鎖開了空調,季青臨才終于止住了顫抖。
他乖乖地靠在陸照野身上,而後又想起什麼似地,坐起身來,“我身上都是泥,等會把你衣服弄髒了。”
陸照野瞧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還說這個,心都碎了,他将季青臨拉回自己的懷抱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
季青臨故意看向前頭的鏡子,後視鏡裡反射出他瞪圓了眼睛的模樣,他相信陸司寒一定看到了。
陸照野就不會嫌棄他,隻不過是一件衣服,陸司寒太過分了。
這還不夠,季青臨故意想膈應陸司寒似地,他将陸照野的外套脫下,整整齊齊地墊在他坐的真皮座椅上。
“我不會弄髒你的車。”季青臨提高了音量,朝陸司寒說道。
他隔着鏡子和陸司寒對視,陸司寒自然把季青臨眼睛裡的不服氣看在眼裡,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很輕的一聲低笑,落在季青臨耳裡,讓人覺得有些癢。
陸司寒忍不住又看了一次後視鏡,季青臨果然還在氣呼呼地瞪他。
陸司寒覺得,自己好像被貓撓了一下,還是隻有脾氣的,髒兮兮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