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裡遇見高嘉聲,文奕還是挺開心的,畢竟又多了一個同行的人。
小魏去别的地方閑逛了,兩人就随意在甲闆上走動,海風帶來濕涼的氣息,吹得衣擺簌簌浮動,遠方海面和黑夜融為一體,圓月高懸于上,卻隻能照亮眼前這一小片天地。
這會兒外面已經沒有很多人了,耳邊海水拍擊船體的聲音就分外明顯。
文奕先開的口:“所以你之前說要去出差就是去夫利克斯托啊?”
“嗯,算是吧。”
“你這麼大個老闆,跑船這種事情還得親自來嗎,看來這年頭大老闆也不好當。”
“我不單單是進貨,也有點别的事情要做。”
高嘉聲沒有具體說到底是什麼事情,文奕也很懂事地沒有多嘴,反而自顧自地介紹起來自己的項目:“我跟你講,我這個項目雖然來路不算明,但是我仔細研究過了,能幹成的話絕對能讓我大賺一筆,你知道我去夫利克斯托運什麼的嗎?”
她講起自己的事業時整個人的狀态都很不一樣了,積極向上,像棵昂揚的小樹,高嘉聲順着她的話問:“運什麼?”
“就是一些化工和醫藥産品,别小看它們,做成化妝品和一些藥物,利潤都很高的,到時候肯定能還上你的錢。”
高嘉聲其實不太在意文奕能不能還上,但是他有點擔心一件事:“就你和你的助理兩個人,相關文件都帶齊了嗎?到時候别被坑了。”
“放心啦,我又不是傻的。”文奕拍胸脯保證。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船尾,這裡堆放了一些雜物,看起來不太安全,兩人于是不約而同地轉頭往回走,隻是剛走了兩步,就聽見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還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和說話聲。
女聲:“你輕一點,别引來别人了。”
另外一道男聲說:“有什麼關系,我常年在這艘船上生活,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有人來。”
緊接着便是一陣激烈的打撲克牌聲。
文奕和高嘉聲面面相觑。
高嘉聲轉身要走,文奕一把拉住他,邊往角落裡移動邊用氣聲說:“我感覺他們的聲音有點耳熟,先别走。”
高嘉聲不太贊同文奕的做法,但是也用氣音回應她:“我們這樣很不禮貌。”
文奕:“反正又沒人看見,沒人會說我們不禮貌的,噓——再說話,他們要發現我們了。”
高嘉聲:“......”
文奕拉着高嘉聲在後面貨艙的角落裡躲着,從她的角度,借着一點兒月光剛好能看見那個男人的臉,她轉過頭興奮地道:“竟然是肯尼,哈哈!”
高嘉聲顯然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顯得很不自在,手腳和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文奕又道:“那個女的我感覺也很熟悉,但是這個角度看不見臉啊,急死我了!”她說着還要往前挪。
高嘉聲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拽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中顯露出一種隐晦的抵抗意味。
文奕與他對視了兩秒鐘,突然湊上前去吻了吻高嘉聲的唇角:“那你在這兒待着别動,我馬上回來。”
高嘉聲:......
那兩人對戰正酣,再加上四周海浪的聲音,竟然真的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正悄咪咪地靠近,文奕幾乎要貼到他們後面去了,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闆,文奕小心翼翼地露出眼睛,偷窺。
此時大浪襲來,伴随着女人一聲高昂的喊叫,文奕被隔山打牛,一下子就摔了下去,她沒繃住,哀嚎一聲:“疼死我了!”
外邊那兩人一下子就停止了動作,男的大喝一聲:“是誰!”
文奕自然不敢接話,她不顧摔疼的屁股,趕緊原路返回,拉着高嘉聲就往外跑。
肯尼穿好衣服跑出來,正好看見了二人奔逃的背影,他斂下目光,扭頭回了尾箱。
女人問他:“誰啊,看見了嗎?”
肯尼:“他們跑得太快了,我出去的時候已經沒人了。”
——
文奕拉着高嘉聲跑了挺遠,确認後面人沒跟上來才停下腳步,一站地她就開始喘氣,喘了一會兒就開始笑:“哎,真是看不出來啊,肯尼這小子竟然這麼大膽。”
高嘉聲面無表情:“回去用生理鹽水洗洗眼睛,小心得針眼。”
“包不會的,那點兒夠看什麼的啊。”文奕暗示性地拍了拍高嘉聲的後腰,“還沒有你的夠看呢。”
熱血瞬間從腰間沖到了天靈蓋,高嘉聲該慶幸此時是在晚上,不然又要招來對方的恥笑。
他不着痕迹地躲開,快步向前兩步,冷聲道:“我要回房間了。”
“哎,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文奕小跑着追上去,“親都親了,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話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啊?”
高嘉聲沒說話,隻是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文奕不依不饒:“你不是最講禮貌了嗎,看在我追求得這麼真誠的份上,你禮貌性的回應一下行不行?”
“你真誠嗎?”高嘉聲突然停下,文奕猝不及防一頭撞到他後背上,她揉着額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