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長得還挺好看的。
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麼?
他聽着由交錯漸漸變成一緻的腳步聲,大腦飛速轉動。
“喂,優等生,”說話的人聽起來心情挺好,“明天再打一場吧!放你最強的咒靈出來玩玩~”
“……”怎麼随便叫别人陪他打架。
雖然他也蠻想和五條再打一場就是了,總覺得今天還沒過夠瘾,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放開手腳戰鬥的舒暢!
強大的同類。
一想到這個,他心髒周圍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
“呐呐,老子在問你話呢?”
五條悟用胳膊肘戳戳夏油傑:“怪——劉海——”
夏油傑被戳到腰間軟肉,忍不出笑出聲,“喂,五條!”他用肩膀輕輕撞過去,五條悟頂回來,兩個人你一下我一下,走得七扭八歪。
兩人挨挨擠擠地到了宿舍門口,“你住哪一間?”夏油傑剛開口沒幾秒,五條悟就匆匆大呼道:“啊!!老子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情忘掉了,先拜拜~”
說話聲像一陣風刮過去,隻剩一道背影逐漸變小,腦袋被天色映襯得發暖,一晃一跳,遛煙兒似的跑走。
原本還想問問這家夥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呢。
夏油傑挑了挑眉,不作反應,獨自拐進宿舍樓。
宿舍的牆看起來已有些年頭,雪白氧化成米色,陽光隔着窗格一照,把交錯的刷痕顯得無比清楚。
鑲在牆上的換氣扇時不時卡頓幾下,扇葉滿是灰塵,也嘎吱嘎吱發出老化的叫聲。
啊——好舊。
夏油傑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他趕緊後撤躲開頭頂掉下來的木屑。
好險沒有弄髒衣服。
夏油傑踏進宿舍。
他環視一圈。是單人間!太好了……裡面倒是意外的整潔幹淨。
室内看起來有一百平尺左右,和家裡的卧室大小相近,大約三十平米多些。
锃光發亮的木地闆,一張木質單人床——床闆看着是新的,和床頭櫃一同貼放右牆,書櫃、書桌椅子則靠左牆,衣櫃也在同一側。
屋子正中間是一扇兩米的巨大方形落地窗,有鎖扣可以推開,窗子高度幾乎挨到屋頂。
他一共郵寄了兩箱行李來高專,一箱衣物書本,一箱塞滿了青空水庵的點心,另有少量新鮮水果,這些食物得在三天内解決完畢。
“笃笃笃。”
夏油傑埋頭翻找食材,打算做點飲品搭配點心吃。
“笃笃笃——”
什麼動靜?夏油傑走過去開門。
微風刮過,門外空無一人。
他坐回原地,一手握着鮮橙,另一隻手在牛奶和椰汁中猶豫。
“笃笃笃——”
誰啊?夏油傑隻好放下東西,起身去開門。
門外空無一人。
夏油傑眉心微蹙,感到哪裡不太對勁,朝外探頭看了幾秒,重新将門關上,他故意将腳步踏重,沒離門口太遠。
兩秒後。
他猛地沖上前打開門!!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我就知道是你這家夥!!!”
五條悟還沒伸出來敲門的手飛速撤回,連着身子一塊兒撤回,跑出殘影。夏油傑咬牙切齒追殺過去!
“宰了你!!!”
“嗷嗷救命!劉海妖怪吃人啦哈哈哈哈哈哈!!”
你追我趕,一人嬉皮笑臉,一人惱羞成怒。
發育期的少年人塊兒頭可不小,可憐的地闆被震得木屑‘簌簌’抖落,狹窄的走廊内兩道影子翻騰、躲閃、跳躍,像兩條大貓扭打成一團。
夏油傑抓準時機,撲上前,鉗住五條悟的手,騎在對方腰間,用大腿内側肌肉狠狠地夾擊!
“嗷!痛痛痛——不要夾了…”
五條悟左右擺頭,故作誇張地大叫,兩人咕噜咕噜滾到夏油傑宿舍門前。
屋内亮着燈,房門大敞,他剛才光顧着追出來痛毆五條悟,根本沒來得及理會。
身下的人突然停止掙紮。
嗯?
夏油傑疑惑,低頭看去。
五條悟那雙眼睛原本就占地面積不小,現在更是瞪得極大,瞳孔震颠,光芒炯炯!
盯——
房間裡面是什麼東西!!!
五條悟此刻正在吸收六眼傳遞給他的信息。
漿果、柑橘零零散散擺了一地,旁邊豎着幾盒大支鮮奶和四五罐不同品牌的椰漿;兩包鼓鼓囊囊的砂糖,糖的顔色一淺一深;一瓶旋鈕蓋子的噴灌,包裝上面寫着英文,底下壓着一紙袋子菠蘿幹……這堆東西掏空了紙箱的一半,而另一半,大小一緻的精緻小紙包整齊塞滿。
上面貼着五花八門的口味标簽,綠的紫的棕的白的,圓胖鼓囊。收拾的人細心,幾十個小紙包交錯擺放,底部還墊着軟毛巾以防擠撞。
“喜久福,好多喜久福。”
五條悟喃喃道。
夏油傑早已經放松手上力道,這會兒被輕松掙開。五條悟半撐起身子,兩人腦袋挨得很近,發絲蹭在一塊兒,黑白分明。他反客為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夏油傑手腕:
“為什麼有這麼多喜久福!!”
五條悟的神情超級嚴肅!
而且他看得超級~清楚~噢!那箱子裡面塞着好多青空水庵根本沒售賣的口味。每次派人去跑腿,帶回五條家的全部産品一共不過寥寥幾款!
夏油傑被這問題問得卡殼,眼睛陡然睜大,唇縫微啟。他下意識動了動手腕,但五條悟攥得很緊。
這家夥看上去很喜歡吃甜品,難不成專程跑去仙台吃過?
不對,若是如此,自己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夏油傑慢吞吞開口:“啊……沒想到你也知道喜久福啊,你家不是在京都嘛?”
“先回答老子的問題啦!”
“嗯,這個。”
夏油傑壓下疑惑,與五條悟對視。
“我老家在仙台,青空水庵就是我家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