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25
林栀心情愉悅的看完了那封信,對陸峙眨眨眼,意有所指,“那又如何,我就是這麼沖動做事不過腦的人,再說鄭家的事——拜托,咱倆就别裝了,鄭家的事我做了什麼難道不是你默許的?我們這種互相利用的關系,到這個時候也不必再裝了吧?”
她是送出去一份證據不錯,但是她同樣知道,軍區還收到一份證據,甚至比她手裡的更深入,直指陸宗山涉嫌勾結區外恐怖組織勢力。
陸宅會那麼快被圍,并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陸峙也加了一道催命符。
她看着他,啊了一聲,“那天你與我通話,你那邊海風的聲音很大,應該是在海港,據我所知,那時候正是鄭錫和潛逃的時候,這麼說老宅被查,也是你喜聞樂見的啊。”
陸峙心情很好似的揚了揚眉,“太太果然什麼都知道。”
林栀沒說話,陸峙應該比她更早知道陸宗山背後在做什麼了。
陸峙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麼,解釋了一句,“我不知道,或者說我知道的并不确切,那些文件,你看過了,你應該發現了,内容很散,有些部分相當艱澀意味不明,解讀難度其實非常大——至少我手底下的研究員是解讀不了的。”
林栀看着他。
陸峙便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辦法,我既然不具備你這種程度的專業性,便隻好另辟蹊徑了,其實我也并不需要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我隻需要知道,他要做一場非常秘密的大手術了,趁他病,要他命。”
林栀看着他,陸峙提醒道,“人心易變。”
她又啊了一聲,“陸管家?”
陸峙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嫉妒吧,不過我也不在乎。”
林栀忽然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很務實,沒有什麼好奇心,她不好奇陸峙最終目的是什麼,隻管借他的東風做自己的事,陸峙不好奇關于陸宗山背後的真相,隻一心一意要催他的命。
她随口說了句,“哦,我也不在乎。”
陸峙便想起她在暈倒前與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你說為自己安排好了結局,什麼結局?你的死訊麼?”
林栀坐直身體,注視他,“你是在借題發揮,審問我嗎?”
陸峙沒理她,繼續說道,“你一向是個再謹慎不過的人,按照你一貫的做法,你會把這個消息透給我,經由我的手去做,就像你當時處理申九的事一樣,就像你對付鄭家的手法一樣。”
“你把鄭家的這個身份放到明面上來,把這件事做的好像被陸家逼急了鄭家反咬,一步棋拖兩家下水,把自己當做靶子來增加這封舉報信的可信度。”
“怎麼,你原來不會是打算,最好上面真有個誰派人把你殺了,你好就此廢掉這個身份,順便給我和陸家找點麻煩,然後一走了之?”
林栀直直看進他的眼睛,“不是你先把我丢在E區的麼?”
陸峙笑了,“對,所以你在生我氣,給我找麻煩,報複我?”
陸峙正視着她,語氣認真,“可是栀栀,既然你知道我本質上是個什麼東西,也理解和接受承擔由我帶來的風險,并且一直以來主動配合,你知道我們相互之間有所保留,相互利用,那你生什麼氣?我們這樣的關系,你生什麼氣?”
林栀微笑,不答反問,“那你生什麼氣?你在這裡拿着那張破信跟我興師問罪似的,你不知道我們這種虛假的關系裡會存在背刺和背叛麼?你不知道我一向是個會铤而走險,拿自己去賭的人麼?你在質問些什麼?”
陸峙知道,尤其是自從她以身入局引申九出手殺她滅口的時候,陸峙就應該知道她骨子裡是個不在乎自己死活的神經病。
陸峙冷冷自嘲,又仿佛在嘲笑她,“是啊,既然如此,你生我氣做什麼,我生你氣做什麼?”
“我們這種關系,早做好對方背叛的準備,有資格對彼此産生這種不必要的情緒麼?”
她胸口起伏,面色如霜,但眼裡的怒氣就連她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他也絲毫不退,與她僵持。
他甚至笑的很放肆,“你說,為什麼啊?”
林栀不爽至極,還沒等他說完,就一把扯下他的領口,拉低他的脖頸,傾身上前,狠狠地咬了上去。
陸峙一手握住她的腰拉近自己,一手按在她的頸後,與她貼的極近,耳鬓厮磨。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兩人都憋着一股無從發洩的怒氣,明知道誰都怪不着、也不能怪罪,所以誰也不讓。
林栀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上扼住他的咽喉時,陸峙的手掌貼着她的胯骨細細摩挲,聲音沙啞低迷,“栀栀,你是真要掐死我麼?”
林栀轉而捂住他的嘴,反而被他咬住手指,輕輕厮磨。
輕微的痛意激得人血氣上湧,似是一對親密愛人。
陸峙握着她的手腕,注視着她,“你知道這樣不能算解決問題吧?”
林栀面色潮.紅不複冷肅,水淋淋的眸子朝他投去漫不經心的一瞥,不肯作回答。
陸峙于是拉低她,與她抵死糾纏。
C區總軍區的秘書部,并不是什麼文職輔助部門,相反的,它是制衡于總指揮官,擁有實權的監察機構,監察範圍覆蓋整個C-1區,權限極高。
在這個時代,實權就是軍事權力,秘書處的總秘書長,手握一支隻聽命于秘書部最高徽章的武裝力量。
内部的共識是,總秘書長再進一步,就該是副總指了。
因此秘書部總長親自查陸宗山這樁案子,别人就沒有置喙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