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蛇?”同事們看着她投在半空的圖案猜測道。
“是的,準确來說,這是一個銜尾蛇。”小周指了指那個蛇頭咬着的蛇尾,這條蛇扭曲的纏着,呈現出一種類似于“8”字的形狀。
鄭警長細細打量了一番,動手轉了一下,“8”字躺倒,變成“∞”形。
他說道,“現在看出來了吧。”
“無限大——是那個銜尾蛇!”有經驗的老警員立馬反應過來。
“那兩個死者,他們是銜尾蛇的成員?”
其他的年輕警員也随後反應過來,“是那個在十幾年前瘋狂制造恐慌和恐襲事件的——”
“那這次這個新聞……”,有人聯想道。
鄭警長的面色沉沉,“這件事,都捂死了别出重案部,以免造成恐慌。”
先是昨天晚上十點死掉的兩個疑似恐怖組織成員又是昨天晚上十二點的恐襲,最好,還是不要引發大衆聯想了。
不過幸好,陸家的老宅占地極大,那一片區域隻有他陸家的人,不然豪門、名流聚會、殺人案這幾個元素連在一起,不知道能引起多大的八卦狂潮。
真沒捂住的話,陸宗山陸老先生的怒火或許能燒了整個警署。
他極看重陸家的體面。
鄭警官沉吟了片刻,撥通了陸峙的助理金樾的通話。
在小樓的廚房裡,林栀打開光腦搜索晚間新聞并開始播放,一邊随手拿過一個蘋果削着。
“昨日本地時間二十四時許,當地時間二十二時許,C區與A區之間某保留地帶發生規模不明的槍擊事件,尚未有武裝組織對此表示負責。據悉,該地帶已無人員存活。”
“咔”的一聲,随着新聞女主播的聲調,已經長出一截的蘋果皮被失手削斷。
“鄭警官也有些犯難,這死者的身份可能是恐怖組織成員,他說他也沒辦法揭過去,不然調查報告不好交”,金樾歎了口氣,“他的意思是,估計得深入查。”
陸峙習慣性的摩挲着光滑的金屬筆杆,在這樣一個時代,紙質書寫的習慣算得上一種懷舊主義。
這個世界的真相是很殘酷的,誰掌握權力,誰就掌握話語權。
掌握權力的方式很多,比如在每個區域,軍隊在誰手裡,誰就是說了算,而财富,也是權力的一種。
當這兩種權力産生沖突的時候,就有一方要做出讓步。
如果隻是死了兩個不知所謂的人,這件事就不會難辦,但是兩個幾乎可以判定是恐怖組織的人死在了陸家,這是一個明晃晃的把柄。
C-1區内部的事不可謂不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陸家私底下也不是沒有站隊的,這個消息如果被另一方知道,必然要抓住機會,小事化大,給與陸家一次重創。
鄭警官之所以會打這個通訊來提醒,是由于聞城警署一直以來與陸家保持的良好關系。
金樾有時候都要感歎,陸峙生來就是要給陸家收拾爛攤子的,這些吃力不讨好還有可能兩邊得罪的事,果然大家都第一時間找他要個明示呢。
“查啊,他們想查,那就查。”
陸峙這樣說道,撥通了陸管家的電話,這個在今天出事到現在,始終沒有露過面的人,到底在做些什麼呢?
那是五十年多前的事了,那個時候陸家還不姓陸。
在整個C-1區,依照各大财經平台的盤點,陸家是以首先是在醫藥行業在老爺子陸宗山的老丈人郗徵手裡發家起來的,然後在陸宗山手裡徹底成長為一個商業王國,而到如今,陸家的鼎晟集團旗下産業涉及行業廣泛,财富累積成一個不斷變動的天文數字。
在陸峙高中時期,他就被陸宗山扔到到總公司任職,從此開始半工半讀,畢業擁有四年打工經驗,整個鼎盛集團的企業形象是比較正面的,這其中少不了陸峙的運作。
陸宗山早就把他和陸家做了深度綁定,他簽署了數不清的協議協定,按照陸宗山的意願,從小陸峙就被教導,他是要為陸家守着這潑天的财富的,現在是為了陸宗山守着,以後是陸君安,以後或許是陸君安的兒子。
陸峙幾乎就是陸宗山為了陸家培養的職業經理人,更加讓陸宗山放心的是,在他七歲的時候,父母出車禍去世,他就和陸君安一同在老宅長大,受到陸宗山教育,陸峙身上流着陸家的血,他繼承了父母在鼎晟的股份。
而且一直以來,陸峙都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聰明和野心,這聰明讓陸宗山可以放心把事交給他,這野心讓他可以看到陸峙有着世俗欲/望,有想要的東西,就可以被控制。
他既姓陸,又是陸家的家臣。
因此無論從什麼角度出發,他都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對陸家不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