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然雙手向後撐着，擡起眼皮子看他，輕輕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怕她覺得你們是要秋後算賬。”

唐潇怡本來在這件事上就心虛，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她的心也可以安定下來了。這會喊她去吃飯，恐怕真會吓到人。

“你放心，我和哥沒告訴其他人這件事。”江闊做擔保。

顧然然當然是相信他的，但她依然拒絕了，“不用了，你們去玩吧，而且這是你們内部的聚餐，我和她在場也有點尴尬，”說着就起身拿包，“不到兩個月就要考研了，我就先回去了。”

“這就走嗎？也不急這一天啊。”

“回學校？”沈竟衡“身在曹營心在漢”，嘴上和他們聊着天，眼睛一直在往這邊瞟。這會看顧然然要走，終于按耐不住了。

江闊很有眼力見地給他們騰出來位置。

顧然然背上包，掂量一下，“你如果也是想請我去吃飯的，就算了哈，我真沒時間了。”

她很是坦誠，這幾個月裡，能幫到他們的她已經盡心盡力了，後面的路要怎麼走，她幹涉不了，也不想管。

即使在聽完沈竟衡說的話後，她有些失落，可如果他真的做好了決定，她自然也是理解的。

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能把工作室拉扯到這個份上，沈竟衡的能力顯而易見。

那位蔣先生多半也是看中這點，才提出要和他單獨談談。

沈竟衡笑着說：“不請你吃飯，那我送你回學校？”

有免費的司機，顧然然當然樂在其中。

看着老闆和顧然然并肩離開，邵程勾搭上江闊的肩膀，問：“老闆這是不是有情況啊？”

江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這反應能力，怎麼找到女朋友的？”

可能等結婚請柬塞手裡了，他還會驚呼一聲，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車上，顧然然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想問什麼就問吧。”沈竟衡看着後視鏡，跟她說。

“其實也沒什麼事，”她看着前方，平平地說着：“就是好奇你打算怎麼回複蔣先生的‘恩惠’。”

沈竟衡揚了揚眉，好一個“恩惠”！

“如果我說我已經拒絕了呢？”

“你拒絕了？”顧然然驚訝，“那你剛才在樓道裡的話是什麼意思？”

拒絕了，但是他卻在考慮？

“是蔣先生，他讓我再考慮考慮。”沈竟衡轉動方向盤，進入下一個路口，“他說，如果我真的想打通國外市場，光靠一些投資是沒用的，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就算我能耗，也不代表工作室其他人也能。”

工作室已經開了兩三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可人生又有幾個兩三年夠耗在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項目上呢？

“可我覺得，雖然你是老闆，但是工作室是大家的，他們也有權利知情吧？”顧然然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糾結和猶豫，隻是現在大家還沉浸在拿到投資的興奮當中，說這些，多少有點煞風景了。

沈竟衡點頭，說着不着調的話：“确實，不然到時候被我賣了，還給我數錢呢。”

顧然然透過鏡子白他一眼，懶得評價。

下車前，沈竟衡對顧然然說：“最近兩個月好好備考，不過想來工作室學習也可以。”

顧然然解開安全帶，拖着尾音“哦”了一聲，“所以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咯？”

沈竟衡眨眨眼，表示“當然”，接着又聽他說：“對了，你室友的實習證明，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以來我們這邊，我保證不會給她安排‘間諜’這麼難的工作。”

顧然然歪了歪嘴，“我跟她提過這個事，可能是心裡過意不去吧，她就拒絕了。”

“行，反正你把意思傳達給她就行。”

“好的，沈老闆。”顧然然爽快應下，然後下了車。

回了宿舍，唐潇怡正等着她回來。其實顧然然早就把好消息告訴她了，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

“然然，要是後面高少軒找你麻煩怎麼辦啊？”他們工作室就在Balance對面，離學校也不算遠，要是真的想做點什麼，簡直不要太簡單。

顧然然卻絲毫不在意，擺擺手，懶散地坐在了她的椅子上，“怕什麼？他還能給我綁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