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然沒想到高少軒會把矛頭指向她，可是他的算盤打錯了，她不是唐潇怡，沒做過的事情，她不光沒有心虛，反而靠在椅子上一臉看笑話地瞧着他。

果然，不用她開口，自然會有人去說，Canri就是其中一個，“高老闆，”他聲音放大，十分不悅，“你身為工作室老闆，就是這麼帶頭造謠的嗎？”

“蔣先生，我……”這下他才開始慌了，找理由為自己辯解，可蔣先生并不買賬，“行了，你也不用說那麼多了，本來想着以後若是有機會，會再次跟高老闆合作的，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高少軒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急忙道：“蔣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話沒說完，就被會議室的音響打斷了，裡面放出來的是一段對話，高少軒就是主角之一。

“老闆，不是說好的，我給您拿了他們工作室的設計内容，兩個月後就給我開實習證明嗎？為什麼又變了？”這個聲音是唐潇怡的，原來當初高少軒逼她偷設計内容的時候答應了她，兩個月就給她開證明。本該在上次競标會結束後一個月給她的，卻變了卦。

“别急啊，這不是計劃有變嘛，隻要一個月後我們能順利拿到投資，你的證明，我親自送到你們學校。”

……

顧然然看到高少軒的臉，簡直比這場鬧劇還精彩，她就憋不住地想笑。

沒錯，這段錄音，是她讓唐潇怡偷偷錄的，當時因為怕高少軒察覺到了會“殺人滅口”之類的，顧然然還特地暗中守着唐潇怡。

但是很明顯，是她高估了這位高老闆的智商。高少軒全程都沉浸在自己的聰明才智中，壓根沒發覺。

錄音放完，他狠厲地看着顧然然，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剝了。

顧然然挑釁地沖他動了動眉毛，無聲地告訴他：就是我幹的！

那天晚上過後，唐潇怡也是和她坦白了自己偷設計内容的事實。顧然然推測，高少軒大概率是不會就這麼輕易把實習證明交出來的，後面肯定會變着法子難為她，于是便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

“高老闆，這聲音，很熟悉啊。”Canri明知故說。

高少軒最後是在衆人的注視下，灰溜溜地離開了工作室。

到此，這件事，才終于是告了一個段落。顧然然覺得，也算沒有辜負她當初立下的flag。

等會議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竟衡被蔣先生喊去了辦公室，在外面等待的顧然然和江闊并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隻是出來的時候，兩人的關系就像突然破冰了一樣。不過沈竟衡還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并沒有把這次投資放在眼裡。

顧然然用一種打量的眼神遠遠地看着他們，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友誼嗎？

她碰了碰身邊的江闊，“你去打聽打聽他們在裡面聊了什麼？”

江闊皺眉，“你們兩個怎麼都喜歡使喚我？”

“？”顧然然瞥他一眼，“你不想知道？”

然後他就被說服了。

車上，“哥，你們在辦公室聊了什麼啊？”

顧然然坐在後座一邊憋笑，一邊揚起耳朵等當事人回答。

“他說他準備在中國開遊戲公司，覺得Balance很有潛力。”沈竟衡靠在副駕駛，眼睛是閉着的，看樣在很頭疼這件事。

話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車内的人陷入了沉思，一種奇怪的氣氛在空氣裡遊蕩。

一直到工作室，都沒人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次的競标會雖然過程坎坷，但好在結果大快人心，江闊早早的就在群裡告訴了大家這個好消息，此時下了車，更是興沖沖地奔向三樓。

“蔣先生的話，你是怎麼想的啊？”顧然然和沈竟衡走在後面，她問。

沈竟衡手搭着樓梯扶手，一步一步朝上走，樓道裡沉悶的回響削弱了他的聲音，“考慮考慮吧。”

顧然然驚訝于他的回答，她沒想過沈竟衡竟然在考慮這個事情。

他們倆默契地放緩腳步，直到沈竟衡再次開口：“Balance如果跟蔣姓，也許會更好。”

顧然然問：“那你自己呢？”

Balance跟蔣姓，未來如果真的在遊戲市場上有一席之地，那也隻會是Canri的功勞，沒人會記得沈竟衡。

他無言，默默地上着台階。

工作室内的歡呼聲漸漸放大，陣陣傳入顧然然的耳朵裡。她偏頭看向沈竟衡，狹窄暗淡的空間裡，他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翳。

可他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進入工作室的時候早已經換了一副神态。

顧然然看着沈竟衡沒心沒肺的和這群人聊着天，有些五味雜陳。

“我定了飯店，你要不要喊上你那個室友，一起去吃個飯？晚上我們送你們回去？”江闊走到靠在桌子邊的顧然然旁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