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然被他扯着,邊說:“我沒事兒,不過…你的投資可能泡湯了。”
這個男人一直跟在蔣先生身邊,肯定是有一席之地的,她把人揍了一頓,還按在地上摩擦,他肯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沈竟衡把她扶起來,“不重要,你人沒事就好。”
男人背上的重量沒了,艱難地撐着要爬起來,看見Canri的助理,厲聲喊道:“你,愣着幹什麼?還不來幫我。”
助理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措手不及,被他一說才回神,連忙走過去把人攙起來了。
“你是蔣先生的助理吧?”沈竟衡把顧然然拉到身後,問他。
“是的,沈先生。”助理肩上扛着男人的胳膊,半彎着腰。
“發生這種事,我想,我有必要為我的人要個說法。”
你的人?
江闊為了掩蓋笑,脖子彎得臉都快貼上胸了。
顧然然拽了拽他的衣服下擺,沈竟衡别過頭看她,發出疑問:“嗯?”
“什麼叫你的人啊?是翻譯。”她小聲提醒。
沈竟衡輕笑,應和她,“嗯,我~們的翻譯。”“我”後面還停頓了一下,刻意得過分。
顧然然無語地側頭,就看到江闊低着頭,極力壓着嘴唇。
她走過去在人眼前打了個響指,“脖子斷了就去醫院。”
江闊迅速直起脖子,關心地問:“學妹,你沒受傷吧?”
顧然然“哼”一聲,肩膀聳動,笑不達眼底:“你問錯人了,趕快去關心關心他吧,要不然一會傷口就痊愈了。”
自動跳過無關人員,出了雜貨間。
裡面的味道是真的不好聞,要不是怕放他出去睜眼說瞎話,她真沒時間陪他鬧。
競标會結束,沈竟衡根本就沒在乎自己有沒有中标,帶着顧然然就去找人。
“你看見唐潇怡了嗎?”
“幹嘛?”
“當然是問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啊,你不生氣嗎?”顧然然覺得這個男的很是奇怪,自己工作室的勞動成果一點都不關心。
沈竟衡腳步不停,手上也沒松開她,“現在,你的事情更重要。”
顧然然不走了,被他牽着的手用了點力,一前一後站定。
“我什麼事兒都沒有,你現在去找他,跟當面得罪他有什麼區别?”她本身就因為唐潇怡的事心裡過意不去,如果再為了這個去找那位蔣先生,他們一個工作室的努力都會打水漂。
沈竟衡腳步動了動,面對面看着她,“所以呢?如果這個事得不到一個妥善的處理,你覺得,我會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投資嗎?基于這件事,他投資的目的又是什麼?平息這樁□□未遂嗎?”
顧然然忽然找不到理由去反駁。
“顧然然,如果一會他提出來的條件是,給我投資,但要我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我同意了,你會怎麼想?”他繼續反問。
“我……”這會是她想看到的嗎?當然不是。
沈竟衡再次拉起她的手,沒給她反抗的機會,徑直去往會議室。
顧然然看着他的背脊,說毫無觸動是不可能的。剛才在雜貨間,她甚至做好了被責怪的準備。
但是她那樣做了,就是想好了要承擔責任的。她雖然尚未出校園,可這社會上該懂的規矩還是懂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讨一個公道,有時候無非是忍讓出來的。
“沈先生,這是……”Canri坐在會議室,正在和其他人讨論哪些團隊可以此次中标,其中就有那位被顧然然揍過的男人。
“蔣先生,如果不想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還請借一步說話。”沈竟衡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緊緊地握着顧然然的手,滲出了汗也不在意。
沒有換地方,Canri把其他人都請出去了,還笑着請兩人入座。
顧然然覺得他不安好心,整個人都警覺起來。
這個男人長着一張混血臉,鼻子格外高挺,藍色瞳孔的眼睛深邃,眉毛卻低,幾乎壓眼,給她一種很兇的感覺。
松開手,她才發現,手心的汗是她的。
沈竟衡坦然自若,讓顧然然先坐下,随後就在蔣先生左手邊拉了個椅子,後腿貼着地闆發出“刺啦”一聲,離桌子較遠,留出的空間足夠他坐。
“想必您的助理已經通知您,他幹了什麼事吧?”他的目光停留在對面那個被打的男人身上,男人雖然帶着口罩,眼睛的紅腫卻很顯眼。
Canri雙手搭在桌子上,跟他說話的人并沒有被他放在眼裡,反而眼神一直在顧然然臉上流轉,緩緩道:“小姐看樣子并沒有受傷,倒是我的人,那張臉已經快不能看了,沈先生怎麼還先告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