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想去北京讀書嘛。”
比起對不起,顧然然更想說謝謝,可她又知道,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如果在北京待不下去,錢不夠,随時跟哥說,哥贊助你。”
“不用”兩個字到嘴邊,又被他止住了,“别着急拒絕啊,可不是免費的,等你以後掙大錢了是要還的,連本帶息。”
“這還要你說,肯定讓你入股不虧。”顧然然也故作輕松地答應了他。
其實雙方心裡都清楚,她再難也不會找他借錢。
“行了,好好工作吧,我不在,不許偷懶啊。”
“放心吧。”
通話結束,兩人牽強的笑都散了。
蘇眴回去的時候有同學開他玩笑,問他是不是女朋友查崗。他笑笑,倒希望是來查崗的。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到晚上下班,顧然然都沒有見他去道館,接連着幾天他們都很少碰面。季蘭看到她也隻是點頭笑笑,不再說着那些千篇一律喊她回去做客的話。
似乎曾經的熱情隻是夏季的一陣熱風,吹過來的時候熱得難以招架和适應,過去的那一刻就像闖入了空調房,隻覺得舒适。
徹底辭職的那一天和往常并沒有什麼差别,顧然然收到最後一筆打款,就此,兩人便成了對方手機裡的一個聯系方式。
這份兼職失了手,她就要重新找一個,說實在的,着實有點舍不得。
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但是手已經打開了找工作的軟件,又開始“廣撒網”了。
唐潇怡實習去了,她剛好可以在宿舍自習。
顧然然翻了翻自己的學習進度,真是一言難盡啊。
眼看下半年就要開始準備畢業論文,随後就是考研,明年還有一場專八考試,有時候是恨不得把自己一分為二。
這樣的壓力下,她覺得自己連焦慮都是在浪費時間。
學習的時間談不上是過得快還是慢,一邊希望它快點,一邊又希望自己能多學點。一來二去時間就到了傍晚,窗外來了隻鳥雀,顧然然摘了耳機靠在椅子上向後仰時恰巧瞧見了。
它在陽台的邊緣上小心輕巧地走着貓步,時不時低頭啄幾下,小小的腦袋晃個不停,随随便便一些聲響都能将它吓跑。可防盜窗外的它随時能煽動翅膀離開,去往下個窗戶或者屬于它的枝丫。
顧然然收回目光,看着面前密密麻麻寫滿單詞和字的書本,通過這些,企圖尋一個沒有防盜窗的天地,随時有逃離的資本。
不過在完成這些之前,她當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
暑假的食堂是沒飯的,她得去學校附近的小飯店覓食。
剛出校門,就碰上唐潇怡了,她從一輛車上下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出租車。
看到顧然然,唐潇怡快走幾步到她身邊,跟她打招呼:“然然,你今天沒去上班啊?”
“今天放假。”顧然然随口找了個理由,她面向路邊的車,車裡的人胳膊架在窗口上,向她舉手示意,沒辦法裝作看不見,顧然然點了個頭。
這個動作被唐潇怡看到了,她也掉轉身子望去,解釋道:“他是我實習工作室的老闆,下班的時候遇見了,就順路送我回來。”一邊說着,她向車裡的人揮揮手。
被她稱作老闆的人,回以一個标椎的微笑,然後關上車窗離開了。
顧然然想起唐潇怡說工作室在譚嶽街,幾個工作室擠在那條不算大的街道裡,說不定和沈竟衡還認識呢。但人家老闆好心送她回來,總比拉她去陪客好,顧然然也就沒太在意那位老闆為什麼和自己打招呼,“那我就先去買飯了。”
“哎,我和你一起去,剛好我也沒吃。”
唐潇怡拉着她去了一家面館,坐下來就開始說這個工作室的老闆有多好。顧然然太餓了,隻能偶爾回應她幾句。
她吃飯向來快,不用一會就解決了。剛好想看看兼職有沒有消息,就有信息彈出來了。
工作室的名字讓她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了,内容更是眼前一黑。
Balance老闆:【老妹兒,又來找工作啊?】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江闊是用什麼表情打的字。
顧然然:【你們又在招什麼?】
Balance老闆:【翻譯啊,你要來嗎?工資月結,時間自由。】
顧然然關掉手機,胳膊向内彎搭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傾,問唐潇怡:“你們工作室除了你,還有别的翻譯嗎?”
唐潇怡搖頭,“沒有了,我們老闆搞遊戲的,不需要那麼多翻譯。”
那個男的也是搞遊戲,原來還是對家來着,顧然然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