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廚房,電視還沒關,是顧然然走之前看的頻道。
索性也坐過去看了一會,越看越奇怪,這是什麼絕世苦情劇,難怪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她一直皺着眉呢。
顧然然回到宿舍,給沈竟衡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到了。
那邊回得迅速:【好,早點休息。】
蘇眴也在問她,下班了沒有,有沒有到學校。
她送沈竟衡回去前,給蘇眴扯了個謊,說自己晚上加班,道館請假一天。
轉瞬想到晚上發生的事情,躺在床上,顧然然強迫自己不去想,逼自己入睡,結果就是失眠了,幸虧定了個鬧鐘,不然指定一覺到中午。
她把鬧鐘一關,就看到沈竟衡發來的消息。
“神經”衡:【到了街道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不要一個人進巷子。】
顧然然沒回,直接起床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唐潇怡也跟着起來了,“你要出去嗎?”考慮到她之前發生的事情,顧然然覺得還是問一句比較好。
“對,我找了個翻譯的工作,今天去看看,就在譚嶽街。”
顧然然翻出一套衣服,準備換,聽到她說的地方,頓住了,“譚嶽街?是離我們學校不遠的那個老街?”
“對啊,你放心,這次隻要有點不對勁我就報警,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了。”唐潇怡作保證。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着點,别給人騙了。”顧然然覺得自己也是奇怪,怎麼比人家家裡人還操心。
也許是上次留下的後遺症吧,她是真的怕了,不想再摻和這樣的事了。
沒和她多交流,顧然然就出校了。
今天天氣不錯,本想穿裙子的,但是她拿了實習證明下午還得去道館。打雜穿裙子不方便,還是穿上了那條都被她洗得泛白的牛仔褲。
到了地點,顧然然是打算選擇性忽略掉沈竟衡的話的,誰知道,某人預判了,已經在街邊等她了。還是他昨天晚上站的超市前,不過不知道在哪借了個小凳子,正對着街道口,背着太陽坐在那。一大個坐在上面,一時間不知道該心疼凳子還是心疼他。
顧然然迎着太陽走過去,一步步地踩在了他的影子上。
“呦,沈老闆坐這曬太陽呢?”
沈竟衡頭都沒擡,盯着她踩在自己影子上的小白鞋,低低說道:“等某個不回我消息的大小姐呢。”
刺眼的太陽都止不住顧然然臉上的笑意,“不當‘護工’了還有這好處呢?翻身農奴把歌唱啊我這是。”
“是啊,滿意了?”沈竟衡起了身,身高一下子就壓上來了,他微微下俯,直看進她的眼底。
顧然然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推開點,然後非常傲嬌地轉身朝巷子裡走。
沈竟衡把凳子還給小超市的老闆,順便道了句謝,跟了上去,“腳踝還疼嗎?”
“睡一覺就沒事了。”顧然然不以為意,“你一會真的要跟我說那個事情嗎?”她其實也不是非要聽,畢竟這是他的私事。
“嗯,畢竟得讓你知道,你救的是好人還是壞人吧。”沈竟衡說得煞有介事。
進了屋,雖然隻來過一次,但顧然然已經輕車熟路了,該說不說,站久了,還是有點疼的。
沈竟衡給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他坐下來,跟昨天晚上一樣的位置,說起了他的經曆。
在上高中之前,他的生活大部分普通男孩一樣,簡單,平靜,幸福。但在他中考那一年,出了件事情,他爸爸沈松的公司放出了裁員名單,沈松也名列其中。
這對于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來說,堪比噩耗。
但沈竟衡成績出色,考上了杭雲的重點高中,眼看孩子讀高中就要花更多錢了,沈松作為家庭支柱,卻丢了工作,他不敢告訴家裡,隻能照往常一樣每天早上出門,晚上回去。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半個月,他開始向朋友尋求幫助,殊不知,邁進了另一個深淵。
“老錢,你之前跟我說的來錢快的,是啥活啊?還能帶帶我嗎?”飯館裡,給對面的老錢倒上酒,低三下四地問。
老錢不屑地一瞥,“你不是瞧不上嗎?現在問我幹什麼?”
沈松歎了一口氣,難為情地說:“不瞞你說,公司裁員,裁到我頭上,我現在白天也不敢回家,生怕老婆發現,隻能在外面晃,而且我兒子剛考上了重點高中,正是要花錢的時候,我也确實是走投無路了。”
這下,老錢來勁了,他從對面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這你可找對人了,要不是看在你真有難處的份上,一般人我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