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然站在街道旁,費力地把一個大包往肩膀上一甩,差點沒給她整個人帶倒了。
“沈老闆,我們為什麼不打車?”她定了定神,看着面前來來往往的都被他拒絕的出租車,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隻覺得命苦。
沈竟衡拿着他的電腦包,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徐徐道:“省錢。”
顧然然怔忪在原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給她氣笑了:“沒錢就沒錢,還省錢,您是優雅地漫步上了,我當苦力呗。 ”
結果前面的人擡起手彎了彎,示意她趕緊跟上。
落日黃昏下,沿着街道,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和一個背着包背影俏皮的小姑娘,亦步亦趨。
小姑娘脾氣不是怎麼好,一路走一路蛐蛐,而且是當面蛐蛐。
男人聽着,時不時眼帶笑意,沒有否認,算是認同了她的話。
後面越走就越熱鬧,在一個老街,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攤子,吃的喝的,玩樂的應有盡有。顧然然眼饞,一路走一路看。
後面轉進了一個巷子裡,也漸漸黑了,隻能借着微弱的燈往前。
顧然然沒來過這邊,她捏着包,四處張望,有些好奇,“沈竟衡,你家住這裡啊?”
黑暗裡,沈竟衡從嗓子裡發出一聲“嗯”,聽着有些落寞,可顧然然沒仔細想。
“都這樣了,還要開工作室,還真是...”顧然然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胸懷大志哈。”
突然,沈竟衡停下來了,顧然然跟在後面,差點撞上去了,“顧然然。”
聽到他如此正經地喊自己,顧然然莫名覺得不對勁,“咋了?”
被問的人沒有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巷子盡頭處那枚小小的燈泡底下正在晃動的影子上。
他伸手去拿包,“沒事兒,把包給我吧,你沿着剛才來的路走回去,然後打輛車回家,車費我給你報銷。”
顧然然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路燈太暗的緣故,一片陰影籠罩在他臉上,顧然然竟然覺得他有些可憐。
“你傷口還沒好呢,萬一扯着了怎麼辦?我還是……”
“你還想不想要證明了?”沈竟衡語氣突然加重了,在狹窄的巷子裡更顯突兀。
顧然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走就走,什麼态度啊?我還不伺候了呢!”說完她就把包塞給了沈竟衡,轉身出了巷子。
沈竟衡拿着包,看着被自己氣走的小姑娘,有些不忍,可終究是沒說什麼。
而她剛離開,巷子盡頭的燈下就走出來兩個人,語氣很不友好:“沈老闆,好久不見啊。”
這邊顧然然因為沈竟衡的态度,已經快步出了巷子。
和裡面的昏暗相比,外面是燈火通明的一片,在一聲聲嘈雜的吆喝中,顧然然一點點冷靜下來了。
想起先前看到的他的傷口,再聯想一下他剛才的狀态,顧然然心裡一驚,不好!
她沒有猶豫地折返回去,走之前還在路邊攤主那裡順了個棍子。
不過沈竟衡已經跟那兩人打了起來,其中一個被他踢到要害,躺在地上捂着肚子。
顧然然趕到的時候,地上的正好起來了,她大喊了一聲:“沈竟衡!”
三個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顧然然趁機會,鉚足了勁将手中的棍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那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人一個趔趄,勉強站穩。
此時沈竟衡剛好将手邊的人牽制住了,向後扯着他的胳膊,把人的臉抵在了牆上,這也是為了減少自己傷口的拉扯。但很快,兩人都被那邊的動靜驚到了。
隻見一個身高不算矮,但卻纖瘦的身影沖了過來。她從背後踹了一腳那個才站穩沒多久的人,棍子還在旁邊,她直接抄起來壓在了男人的後脖子處,沒用全力,但是男人與地面緊貼的嘴依舊在不停哀嚎。
沈竟衡和牆上的人對視一眼,同款震驚臉。
“你剛才把她支走,是…是為了保護誰?”被沈竟衡抵在牆上的人弱弱地問,有些口齒不清,還有一絲恐懼。
聽到牆邊的聲音,顧然然松開了地上人的腦袋,手上的棍子敲着另一隻手的手掌,一步步朝他們走過去。可能是剛才跑過來時踩到了什麼,崴了一下,她感覺右腳踝有點疼,但好在不影響走路。
但那眼神,沈竟衡看到了“殺意”。于是他放了手,強忍着腹部傳來的的疼痛感,在顧然然動手前攔住了她,讓她冷靜。
沒了束縛,那兩人一溜煙跑了,隻能看到個背影。
顧然然朝着巷子盡頭的兩個人喊:“你們兩個殺千刀的,老娘費死勁才把他照顧出院了...你放開我...”
沈竟衡的胳膊一使勁就會扯到腹部,隻能從前面抱着顧然然,好在兩人的體型差足以把人擋住,他也喊道:“你冷靜,我明天……明天就給你開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