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道館，遠遠地就聽到蘇眴的媽媽季蘭喊她：“然然來啦！”

“阿姨，好久不見啊。”

季蘭笑得一臉和善，對顧然然歡喜得很，“蘇眴說你找了個實習，怎麼樣啊？公司沒為難你吧？”

“沒為難我，老闆人挺好的。”要是昧着良心說話會遭雷劈，顧然然覺得自己可能早成篩子了。

季蘭點點頭，“那就好，明天去阿姨家吃飯啊，阿姨給你做魚，補補。”

顧然然有些為難，先别說她不想去，就算她願意也是去不了的。

“媽，你們聊啥呢？”蘇眴來得及時，顧然然找到了救命稻草。

“你來得正好，你明天晚上下班啊，帶然然一起回家吃飯。”

“阿姨，我那邊實習有些忙，最近可能都沒時間，等改天，改天不忙了吧。”顧然然拽了拽蘇眴的衣服，後者接上話茬，“就是，飯什麼時候都能吃，還是她的實習證明比較重要。”

季蘭有些遺憾，“這樣啊，也行，工作重要。”

“那阿姨我先去忙了啊。”顧然然指着裡面，看了眼他們母子倆，快步跑了。

蘇眴看着她的背影，情緒不明。

“你就是把眼睛貼她背上她也看不見，你得主動啊，兒子。”季蘭真是怒其不争，這都三年了，一點進展沒有。

蘇眴胳膊搭在台子上，手指一敲一敲的，“現在還不合适，她要考研，不能分心。”

“是不合适，你啊，壓根就配不上她。”季蘭把手裡的抹布往桌上一扔，說得紮心。

“我是您親兒子嘛？”蘇眴有些委屈。

季蘭不想和他扯，她今晚來就是為了見顧然然，現下是要走了，“也可以不是。”

“路上慢點，到家給我發個消息。”蘇眴朝着季蘭喊，親媽很是高傲地比了個OK。

蘇眴哼笑，但很快目光又移到裡面正在忙碌的身影上。

顧然然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終究是個女生，怎麼會不知道蘇眴和季蘭的意思呢。

蘇眴比她大六歲，今年二十七，正是家裡長輩親戚們催婚的好年紀，季蘭更是處心積慮想撮合他們。

曾今她也想過，要不把這個兼職辭了，但思來想去，還是選擇裝傻。

“工作咋樣？我媽那邊你别放在心上，她也沒惡意，就是太熱情了。”蘇眴還是擔心她多想，專程解釋。

顧然然直起身子，一手撐着拖把，一手叉腰，“我說眴哥，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嘛，再說了，阿姨對我熱情，說明我魅力大，高興還來不及呢。”說完她又繼續拖地，嘴上不停，“工作還行吧，對方說了，一個月就能給我實習證明，而且我還能一邊準備考研。”

“這麼好？那你一個月後呢，還要找工作嗎？要不就在道館吧。”

顧然然歎一口氣，“準備找個别的兼職，總不能一直賴在你這道館吧，蘇老闆還真準備讓我給你打整個大學的工啊？”

“怎麼不行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雇你一輩子。”蘇眴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着，但眼裡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顧然然把拖把打濕了一遍又一遍，擰了一遍又一遍，頭都沒擡，笑着說：“還是别了吧，到時候被你未來的老婆知道了多不好啊，我可不想被人打了還不能還手。”

蘇眴笑得牽強，沒說話。

等顧然然再擡起頭時，蘇眴已經去了隔壁的訓練室，那是一群小孩子在訓練。

趁着人少，她給王錦回了個消息。其實翻來覆去還是那些話，無非就是讓家裡放心。

媽媽：【你爸的話别放心上，你想考研想去北京就去，媽供你讀】

盯着那短短三句話幾秒鐘，顧然然把手機甩在一邊，繼續收拾整理器材。

出了道館已經十點多了，街道上的人依然不少。她沿着街道，在昏黃的路燈下獨自一個人回學校。

“那你覺得他能聽出來你的暗示嗎？”好姐妹兒林葭肴在屏幕那邊問。

晚上的風有些冷意，顧然然就穿了一件短T，步子不自覺地加快。

“不知道啊，應該能聽出來吧。”

林葭肴搓着指甲，吹一下指甲屑，突然湊近了，“你們倆真的沒有火花嗎？我看他長得也不錯，身高也可以，還是個道館老闆……”

“林葭肴！”顧然然都猜到她要放什麼了，“這不是喜不喜歡一個人的标準。”

“是是是，那你那個‘前科’呢？你當時的标準是什麼？”林葭肴到現在都記得她高中的前男友，每次一提到他就忍不住啧嘴。

到了校門口，顧然然掃了個臉，說：“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喜歡過幾個人渣啊？林葭肴，就你現在那個，也不是個好東西。”

說到這個林葭肴就慫了，她捂着腦袋，“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嘛，别罵了，别罵了。”

林葭肴現在的男朋友也是個奇葩，以顧然然的話來說就是，營養全用來長身高了，一點沒分給腦子。

不過她自己也是五十八笑百步了，她高中眼瞎，和班裡的班長談了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