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洙:“您不祝我生日快樂嗎。”
巴德從嗓子眼裡噴出生日快樂四個字,郁星洙眉眼彎彎,心情好極了。
郁星洙:【這才剛開始呢,怎麼就這麼生氣,我還沒開始追究追殺我的事呢。】
金發少年語氣幽幽,“巴德大人要懂得識時務啊。”
郁星洙似是不經意的提起:“最近網上不是爆火了一條第一軍校的機甲視頻,若是帝國能擁有這種機甲……”
話題點到即止即可,這話他說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正好更讓其他貴族聽見。
卻也剛好提醒了巴德。
在巴德看來,他早就看不慣帝國很久了,叛國之心昭然若揭,甚至也與哈姆星的統帥有了聯系。
隻不過巴德提的要求布魯斯不同意,雙方第一次沒有談攏,這才暫時擱置。
對巴德來說,他還有手中帝國各處的軍方部署圖,這是他早年就一直安插在軍隊裡的眼線偷來的情報,連賀燼都沒有發現他的第三軍區都被巴德安排了自己的人。
既然皇室跟他撕破臉皮,那他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
蘭切斯特想要赢就得要機甲,想要機甲就要有錢,别以為他猜不出這場生日宴會上陛下想要貴族給錢的鴻門宴會。
隻可惜,這群廢物貴族們早就被他架空了,隻要他巴德不松口,貴族們就不敢給錢。
巴德眸底的陰狠越來越重,卻也沒對他手下的貴族們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心。
第三公爵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恢複了平常在人前那副和藹可親的嘴臉,連郁星洙的警告就像是聽不出來一樣,笑面虎一般跟他周旋了幾番,便與其他貴族打招呼去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賀燼一直都跟在郁星洙的身邊,連萊恩都不明所以,為什麼指揮官大人要跟着這個叛國賊。
郁星洙以羅伊的身份,接受了許多上流人士的生日祝賀,臉上的假笑都要挂不住了。
終于在一次侍從不小心把酒水撒到他身上後,他才能借口離開這場宴會。
郁星洙沒有去樓上換衣服,反倒是直接去了後花園。
他打開終端,回複布魯斯後,便站在原地冷靜思索了片刻。
他擡頭看了眼天空,是前世世界沒有的星空美景,後花園的中央有一座水池,金發少年彎腰浸濕了手帕,擦着身上沾上的酒水。
周圍一下變得安靜下來,不遠處一陣窸窣,郁星洙側眸看去。
是賀燼。
男人抱着手臂依靠在柱子上,黑眸在昏暗的夜空中深邃神秘,鼻梁高挑,銀灰色的披風上挂着最高指揮官的勳章,一條腿彎曲,軍靴輕點在草坪上,禁欲十足。
郁星洙卻無端地感覺到了煩躁。
連他也不知道在煩躁什麼。
他現在是羅伊,他還要繼續裝作羅伊的樣子。
少年挑眉,驕縱痞氣的毫無禮貌的開口道:“萊恩呢,怎麼沒見跟屁蟲似的跟着你。”
賀燼視線深邃,卻沒說話。
郁星洙覺得哪裡怪怪的,卻見男人此刻走上前來,低醇沙啞的嗓音問:“你跟他是同一天生日?”
郁星洙愣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煩躁不安的心情忽地平靜了下來。
郁星洙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體跟其他人不同,别人可以活到八十歲一百歲,醫生卻說他可能活不到二十歲,病弱的身體随時都有可能帶走他的生命。
可他還是頑強地多活了四年。
郁星洙不怕死,因為他知道生老病死是必然的生理現象,隻是他比其他人早了點而已,他看得很開。
隻是比起死亡,他更害怕被人遺忘。
他怕他什麼痕迹都沒留下,就走了,就好像他從未活過一樣。
所以他努力開發遊戲,連遊戲裡的昵稱都用的真名。
這樣就算他走了,遊戲裡也會有一個代表他的人物存在過,存在過一個叫郁星洙的人。
是的,很巧。
他跟羅伊的生日是同一天。
但這個世界沒人記得郁星洙。
而就在賀燼問出這句話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煩躁些什麼。
想明白後的郁星洙笑出了聲。
他居然埋怨一個他刻意隐瞞身份的SSR,還埋怨他為什麼還不認出他來。
矯情也不是這個矯情法。
馬甲掉了可是要丢命的。
少年揚起唇角:“他是誰,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賀燼皺眉,看着他,皺得越來越緊。
他走上前,冷聲道:“你知道是誰,把跟他的聊天框打開。”
郁星洙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看看他是不是抽風了。
見人不動,賀燼耐心告罄。
直接抓起人手腕,去拿他手腕上的終端。
郁星洙:“欸你幹嘛呢。”
“閉嘴,你……”,男人的嗓音戛然而止。
賀燼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抓着的手腕,又迅速擡頭撞上郁星洙金發碧眼的樣貌。
郁星洙:“你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