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
時黎出小區的時候,小區門口的機器人保安交給她一個信封。
拆開,裡面赫然是昨天祝雲栖給她的那張卡。
時黎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周圍人大多行色匆匆,根本沒有那個高挑挺拔的背影。
八點半,早晨上班高峰期。
去公司的路上,時黎仔細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财務狀況。
目前存款十三萬兩千。大學助學貸款一共一百八十萬,已經還掉七十二萬,每月固定還一萬五千;租房每月一萬零八百,交通出行和基本生活費約七千;聯邦醫療福利覆蓋面很廣,時毓每個月在療養院的治療費用可以全額報銷,支出為零,但是張阿姨是請的人工護工,不在報銷範圍内,每個月兩萬,昨天時毓損壞的療養院公共物品維修費八千;自己每個月的信息素治療費用也是全免的,不算開銷。
如果昨天時毓沒有換那條昂貴的義腿,時黎每年的工資能勉強覆蓋各類支出,或許不會如此快的撥通祝雲栖的電話。
租的房子離公司很近,步行隻要十分鐘。
到公司前,時黎先到公司樓下的銀行,檢查了一下卡裡的餘額。
數了三遍,小數點前面的零都是足足九個。
時黎小心的把卡收進包裡。
進公司後遇到幾個熟悉的同事,時黎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
她所在的公司叫星尚集團,一家軍轉民企業,主要設計和生産非軍用智能機器人。不過集團保留了一條單獨的軍工生産線,替聯邦軍隊加工部分機甲零件,時黎平時接觸不到那條生産線。
時黎在集團總部的設計部二組,負責家用機器人整體外觀和交互系統設計。不同小組的側重點不同,像一組側重服務業機器人外觀設計,三組的重點在醫療行業,四組則常年和大型采礦機器人打交道。
周一早晨照例要開組會。九點,二組組員全部到齊,時黎把他們叫到會議室,對上周的工作進行總結,再列明這周的工作安排。
時黎的年齡不算大,才剛過二十六歲生日。組裡好幾個三十多歲的員工,看不起時黎年紀輕輕就當上組長,總是不太服她。每次開會跟他們幾個布置任務,時黎都要多費一些功夫。
上午十一點,設計部部長叫幾位組長去開會。
會議室門口,時黎遇到三組組長林小南,一位喜歡收集咖啡杯的中年女Beta。
一見時黎,林小南誇張地誇贊:“哇,你今天打扮的也太美了。下班要去約會?”
時黎笑笑,不置可否。
昨晚溫月終于等到了她的回信,幾乎是立刻同意,并且表示會準點到公司樓下接她。
算是約會吧。
林小南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對嘛,你要多笑。不要總是闆着臉,顯得很兇。”
第一次見到時黎的人普遍會認為她高冷,嚴肅。其實和她熟了之後就會知道,時黎隻是看起來有距離感,實際上脾氣很好,可以随意捏臉也不會生氣的那種。
距離感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部長告訴他們,下周會有一批淘汰下來的軍用機甲從下星域運回,星尚和軍部談了合作,軍部允許他們去參觀學習,看能否将機甲的外型和功能應用到機器人上。
“每位組長可以帶一名組員。要珍惜這次機會,不是所有淘汰下來的機甲都會對外開放展覽的。到時候軍部會給我們派講解員,多看、多問、多想,回來要寫報告的,明白嗎?”部長說。
“明白。”幾個組長異口同聲。
中午吃飯的時候,時黎想到祝雲栖提的三點要求。前兩點還挺正式的,第三點時黎合理懷疑祝雲栖是在搞笑。
什麼想哭的時候就大聲哭出來,明明是聽她哭多了嫌煩吧。
至于“及時彙報進度”,什麼樣才算及時,又要彙報什麼進度?
祝雲栖沒說清楚,時黎有些拿不準。
思前想後,時黎決定有重點的彙報一下。早晨她收了祝雲栖的錢,總得幹點什麼。
和溫月的聊天記錄就不詳細說了。
她找到祝雲栖的光腦通訊賬号,輸入:祝雲栖,今晚我約了溫月吃晚餐。
不行,直呼名字似乎有點不尊重。她們現在可是甲方和乙方的關系。
于是删除,把“祝雲栖”改成“祝老闆”。想想覺得别扭,又改成了“祝總”。
不一會兒,祝雲栖回複了。
【祝雲栖:[點贊]】
【祝雲栖:叫我名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