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醫生定睛多看了兩眼。
這就是時黎的女朋友?
不是Beta麼,怎麼長得A裡A氣的。
不過隻看外表的話,兩人倒是很般配。
季醫生清了清嗓子,準備好好跟祝雲栖說說該如何愛護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每次都讓她獨自一人經曆脆弱而痛苦的治療階段。
“時黎的女朋友?你過來——”
“我不是她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
時黎和祝雲栖同時開口。
尴尬的面面相觑過後,時黎:“她是我朋友。”
祝雲栖:“她是我乙方。潛在的。”
又是一齊開口。
季醫生眨眨眼,不悅:“你不是她女朋友你進來幹什麼?”
祝雲栖更是一頭霧水:“護士叫我進來的。”
她還以為時黎出了什麼事。
時黎是她取消訂婚至關重要的PlanA,可不能有什麼閃失。祝雲栖幾乎是跑過來的。
小護士口罩下的臉通紅。
“抱歉抱歉!季醫生我聽您說要找這位患者的伴侶,我剛才交班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們倆一起過來就診,以為是戀人關系,才喊她過來……”
Omega候診區,陪患者前來的Alpha不是家長就是戀人。這位Alpha怎麼看也不像是患者的母親,那就隻能是戀人了。
而且看顔值,兩人實在是太登對了,不在一起天理難容。小護士沒敢把這句說出口。她偷偷看了她們一路。
原來是鬧了烏龍。
季醫生無奈的讓護士去收拾注射器材。
護士走的時候小聲嘀咕:“隻是普通朋友的話為什麼還跑的這麼着急……”
跟裡面是她老婆而且快生了一樣。
害她白白猛嗑一口。可惡。
季醫生道:“原來是個誤會。時黎的朋友,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
祝雲栖負手立在門邊。“一定是女朋友才能聽?不是女朋友呢?”
季醫生笑着說:“可以聽的,隻是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科普知識而已。當然,需要時黎同意。”
季醫生都這樣說了,時黎也不好冷冰冰的将祝雲栖趕出去。
祝雲栖沒有關心她的義務,但是護士一喊祝雲栖就過來了,即使她們才認識不久,甚至關系還有幾分微妙。
她骨子裡應該是個很溫暖的人。
祝雲栖站着聽完了一堂Omega發熱期急救課。
她看似聽的漫不經心,但每一句話都進了腦子,還問了季醫生幾個問題。
結束的時候,季醫生對祝雲栖的印象格外好。
注意事項講完,該給時黎注射信息素穩定劑。這下祝雲栖不得不回避。
她推門出去。沒有走遠,在連廊盡頭耐心的等着。
治療室内。
冰冷的枕頭刺進腺體,時黎痛的紅了眼睛。
她天生痛覺神經發達,每次注射都會疼到控制不住流淚。
季醫生邊操作邊裝作無意地說:“你那位朋友是Alpha吧,單身嗎?她看起來要負責任的多。”
言外之意是在說誰不負責任,她和時黎都心知肚明。
早就看不慣時黎那個Beta女朋友了。
時黎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緩緩道:“季醫生,我害怕Alpha。”
聞言,季醫生頓了一下。眼前浮現起十年前在急診室看到的渾身是血的小時黎,還未發育成熟的腺體被生生咬爛了一半。
她是醫生,見過各種各樣的慘痛病例,或許已經麻木。但是對每一個當事人來講,都有可能是一輩子的陰影,旁人無法評判。
于是不再說話,沉默地将後半管穩定劑注射完。
終于完成每月一次的任務,時黎松了口氣。
擦掉眼角挂着的淚珠,時黎走出診室,外面已經華燈初上。冰雹準時降落,擊打在廊橋玻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噪聲。
從廊橋往下看,街上的車隻剩寥寥無幾。
祝雲栖在廊橋盡頭等她。
見她過來,祝雲栖什麼也沒說,修長的手遞過一張紙巾。
“謝謝。”
時黎背過身去,将紙巾貼向眼睛。紙巾上還殘留着祝雲栖手上的溫度。就如同第一次有人等候的廊橋,似乎不再像以前那麼冰冷。
等時黎緩過那一陣劇痛,祝雲栖才和她一起下樓,開車送她回家。
車上,注射過穩定劑的身體止不住的發冷。可時黎甯願發抖也不想要關窗,車裡剛好有一件絲質薄外杉,祝雲栖長臂一伸,取來放到時黎腿上。
“穿吧。幹淨的。”
時黎沒有拒絕,将衣服披在身上。然後專注地看着車外的冰雹。
到樓下,時黎把外套還給祝雲栖,發自内心認真的說:“我會仔細考慮你的提議。”
祝雲栖卻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不着急。我接送你純粹是因為我真的無聊,不是要道德綁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