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片兵荒馬亂之後,蝙蝠俠終于在所有人的全力壓制下送進了Sephy剛剛離開的同款隔離艙,對方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似乎也就這麼合上了雙眼,徒留可憐的布魯斯·韋恩一人面對孩子們和管家的質詢。
芭芭拉和提姆在老管家的默許下,合力将這段時間的監控從蝙蝠電腦中調出,并以四倍速開始公放,一開始他們還不明白為什麼文森特主動給Sephy上了一層隔音的屏障,可當其中的内容放映到極度過分的行為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激怒了——一遍遍地在完全可以稱之為家族的恩人的少年面前,循環往複地播放那些殘酷的影像,讓那雙原本閃着光的眸子恢複成最初的麻木。
彼時彼刻,少年的回答更是讓他們所有人的心向下又墜了一節,提姆的咖啡杯更是險些因此直接扣在了蝙蝠電腦之上,還是身為受害者的Sephy出言打斷了情緒的堆積,為蝙蝠俠避免了即将到來的新一場家庭危機。
“那不能怪韋恩先生。”長發被芭芭拉抓在手中編辮子的Sephy小心翼翼地為布魯斯辯解,“我的身體應該也是意識到了他的不對,所以才下意識采用了最能保護自己的方式……”
Sephy蒼白的辯護被芭芭拉帶着些許怒氣施加的力道打斷,脆弱的一次性發梳就這麼折斷在了辮到一半的魚骨辮上,随後那頭柔順的銀發在失去了外力的束縛後,緩緩散開回到了原本的狀态。
“我很抱歉,Sephiroth,但你救了我,救了傑森的性命,”紅發綠眼的漂亮姑娘身材勻稱,與Sephy相似又不同的綠眼注視着彼此,盡管她的雙手因為憤怒而氣的發抖,卻依舊認真地向對方傳達自己的想法,“所以,這從來不是你放縱‘布魯斯·韋恩’對你施以暴行的理由。”
“我不知道在你的過去裡,究竟經曆過多麼殘酷的實驗,但那個寄居在布魯斯身體裡的家夥,他所對你做的一切,無論如何都不該被諒解。”
那雙漂亮的豎瞳中滿是困惑,用一種極輕的聲音詢問着面前的少女,渴望又畏懼面對這個答案:“哪怕我過去的十五年裡一直經曆着這一切?”
“哪怕你過去的十五年裡一直經曆着這一切,Sephy。”纏繞在發絲上的木梳在墜落之前被金屬手甲所包裹的利爪接住,毫不猶豫地點破了Sephy的自欺欺人,“雖然我不清楚寶條究竟是如何通過傑諾瓦細胞入侵蝙蝠俠的意識,但他被傑諾瓦趁虛而入這一點我并不感到意外。”
“畢竟傑諾瓦就是這樣的生物,它會窺探宿主的記憶、惡劣地利用宿主的一切心理漏洞來達成控制宿主的目的,而寶條研究并利用傑諾瓦細胞的時間,更是遠超三十年。”文森特那雙猩紅的眼看向了隔離艙中的布魯斯·韋恩,似乎是因為細胞上浮過一次的原因,那熒綠色就這樣明晃晃地留在了男人的虹膜上,與原本的鋼藍一起調和成了神羅特種兵們特有的天空般的美麗瞳色。
“而布魯斯·韋恩,他的心理創傷和弱點對于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來說,就是完全沒有過任何的掩藏。所以這就是那個負責Sephy的博士成功得手的原因?”靠在一邊的羅賓想到曾經他所面對的、來自Joker的折磨,芭芭拉同樣險些因為Joker的惡行而命懸一線,不由得出言嘲諷道,“這手段可比Joker高明多了,隻需要進入布魯斯的身體,就可以輕輕松松地撬開他的自我保護機制,随後用他的身體,在他的家裡折磨他的客人,而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蝙蝠洞内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隔離艙内微弱的呼吸聲和電腦屏幕閃爍的冷光提醒着時間的流逝。Sephy的辯解被芭芭拉打斷後,他沉默地低下頭,銀發垂落,遮住了那雙微微閃爍的豎瞳。他手上曾經沾染的鮮血已經被柔軟的棉布擦拭幹淨,可那份黏膩的觸感卻依舊留在手上。
阿爾弗雷德站在一旁,擦拭茶杯的動作中竟帶出了一抹殺氣,目光在隔離艙中的布魯斯和Sephy之間來回移動。老管家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冷硬:“沒有關系,我們總會弄清這一切的——無論是布魯斯老爺被外星生物影響思維也好,外星生物利用老爺的身體傷害Sephiroth先生也罷,我們總有辦法讓他吐出實情。”
“我不知道,”布魯斯·韋恩在隔離艙中輕輕歎氣,“我隻是……感到很焦慮,那天晚上發生了太多,Sephy當着我的面把Joker殺死之後,我很擔心那個孩子會成為下一個小醜,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催促我做出些什麼來阻止一切走到最糟糕的方向……等到我發現我都做了什麼的時候,身體的控制權已經不再屬于我了。”
“最初的那些暴行的确是由我所做出的決定沒有錯,我向你道歉,Sephy。”那雙發生改變的魔晄眼看向了身為受害者的兩位客人,表達了最誠摯的歉意,“如果可以的話,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繼續發生,我或許需要你們提供更多的情報。”
Sephy漂亮的長睫毛輕輕顫抖,似乎是在回憶着些什麼,最後啞着嗓子艱難地拒絕:“我不可以……寶條博士和保密條例都不允許我将它說出口。何況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并不是難以忍受的行為,韋恩先生不需要為此感到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