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再見到她。”傑森的回答斬釘截鐵,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煩躁和抗拒。他的聲音低沉而迅速,仿佛多猶豫一秒都會讓他失去這份決絕。“比起見到她,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Sephy微微側頭,那雙翠綠色的豎瞳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他的表情平靜得近乎冷漠,仿佛傑森的激烈情緒對他毫無影響。“留在這裡照顧你,直到寶條博士發來下一步的任務要求。”他的回答簡潔而直接,語氣中帶着一種近乎機械的耿直,“怎麼了嗎,陶德先生?”
“叫我傑森。”傑森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耐煩,眉頭緊鎖,顯然對Sephy的稱呼感到不滿。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雖然我不想這樣,但我恐怕需要聯系蝙蝠俠才能幫你找到回家的路。”
他說這話時,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和妥協。盡管他不想承認,但韋恩莊園早已成為他心中無法割舍的家,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是他最信任的家人。即使他曾憤怒地離開,即使他曾發誓再也不回去,此刻的他卻無法忽視内心的牽挂。
尤其是阿爾弗雷德——那位為韋恩家奉獻了一生的老人。傑森幾乎可以想象到,阿福此刻一定因為他的失蹤而憂心忡忡,甚至可能徹夜未眠。想到這裡,傑森的心中湧起一陣愧疚和焦慮。
他伸手去拿Sephy的通訊器,試圖聯系布魯斯。然而,當他觸碰到那個冰冷的裝置時,他的動作突然頓住了。通訊器的設計簡潔而陌生,上面隻有一個紅底白字的菱形标志——【神羅】。傑森仔細檢查了一番,眉頭越皺越緊。
“這東西……是定向的?”他擡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Sephy,“它除了用來監視和定位你之外,隻能與特定頻段進行通訊?”
Sephy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平靜,仿佛這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是的,它隻是用來确保我的位置和狀态,作為公司的重要資産,我的丢失或者預期外受傷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失。”
傑森的心裡卻掀起了波瀾。他太熟悉這種被監視的感覺了——哥譚最大的控制狂蝙蝠俠的訓練讓他對這種行為格外敏感。而眼前的少年,竟然對這種監視毫不在意,甚至主動接受,這讓傑森感到一陣不适。
“你……不覺得這有問題嗎?”傑森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壓抑的憤怒,“他們監視你,控制你,而你卻毫無反抗?”
Sephy微微歪頭,似乎對傑森的情緒感到困惑。“這是必要的。”他的語氣依舊平靜,“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完成任務,監視隻是确保任務順利進行,并及時對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進行調整的保證。”
傑森盯着他,試圖從那雙翠綠色的豎瞳中看出一絲來自厭惡情緒的波動,但他失敗了。Sephy的眼中是純粹的理所當然,這不禁讓他感到一陣挫敗。
“你真是個怪人。”傑森低聲嘟囔了一句,随後歎了口氣,“算了,既然這東西不能用,那我得想别的辦法聯系布魯斯。”
Sephy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着傑森,像是在觀察傑森的下一步操作一般。傑森則陷入了沉思。他必須盡快聯系上蝙蝠俠,不僅是為了Sephy,也是為了他自己。畢竟,Sephy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而傑森無法确定這是否會威脅到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的安全。
“你的通訊結束了嗎?”Sephy突然開口,打斷了傑森的思緒。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語氣中帶着一絲催促的意味。
傑森擡起頭,看到Sephy正向他伸出手,示意他将通訊器歸還。傑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将通訊器遞了過去。
“這東西還有什麼其他用途嗎?”他忍不住問道。
“沒有。”Sephy接過通訊器,動作熟練地将其重新戴回軍裝上的固定位置,“但是為了避免因為意外遺失而造成我的情報洩露,它在離開我身上裝置的五分鐘後就會啟動自毀程序,可能會傷到你。”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比起這個,按照我的觀察,與你同病房的其他人似乎更需要進行某些行為來消磨時間,你需要我為你準備些什麼嗎?”
我需要……什麼?傑森一時間陷入了思考,畢竟現在的情況不明,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現在身邊的這個“看護人”雖然常識欠缺,但的的确确毫無惡意——上帝啊,當初他在韋恩莊園的時候都沒有收到過來自蝙蝠俠如此直白的、言語上的關心,現在卻在這個完全的陌生人那裡收到了。
如果遵循傑森·陶德自己的欲望,他想要一些書籍、想要可以聯系布魯斯的通訊器、想要回去接受韋恩家的治療——但是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埃塞俄比亞與哥譚的距離某種意義上堪比生死。但按照Sephy現在的态度,他似乎并不介意和自己多做交談,或許這是一個可以試探他的好機會。
傑森在猶豫了一瞬之後,果斷開口道:“你……介意和我聊聊你的事情嗎?”
“關于什麼?”Sephy稍微沉默了一下,随後問道,“我有點困,希望問題少一點,可以嗎?”
傑森被Sephy直白的話語噎了一下,但是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過度疲倦會造成大哪怕神經放松,目前他與Sephy之間的氣氛相當融洽,Sephy更沒有對他說謊的理由,不如從一個簡單的問題開始逐漸了解更多的信息。
“那就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吧,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