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隻黝黑的手撥開樹叢,枯枝似的經脈附着一層皮,緊緊黏在骨頭上。
密密麻麻的樹叢裡探出了個腦袋,上面是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倘若陸遠此刻在這,定然會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人赫然是剛剛還一起吃飯的周爺爺!
“小徐,你說的是這裡嗎?”
周爺爺拿着衛星電話,山裡通常信号不太好,手機聯系太慢了。
“是的,周叔,孫小小的定位顯示就是在這一塊,麻煩您了!我稍後就到!”電話一頭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
徐教授此時正坐在便衣車上,不停地催促前方開車的兄弟快點。
“……徐教授,車子隻能這麼快了,再快下去就要被開罰單了。”前面的司機不是其他人,正是之前和徐教授一起去陸遠家的其中之一的警察。
旁邊副駕駛上的是他的同伴,同樣身着便衣一起前行。
“徐教授,别急,定位在,孫小小不會丢的!”旁邊同樣也是個熟人,正是上次林業局一起去的兄弟。
而孫小小,正是之前小黑直播裡出現半張臉的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兔狲。
根據上次陸遠提供的定位和直播間視頻拷貝,徐教授他們成功定位到那一片飛起的樓房,通過兩三天的誘捕救助,終于在淩晨成功救助成年雄性兔狲,并取名為孫小小。
因為根據徐教授的推測,這隻兔狲今年還是第一次發情繁育生仔,和陸遠家帶回來的兔狲幼崽成功匹配成功。
是孫小小的第一窩崽,也是唯一一隻崽。
然而,僅僅是将其放進救助專用航空箱的八個小時,兔狲就呈現出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景象。
吓得徐教授等人連忙将其從航空箱裡放出來,想要給它做檢查。
誰料,不等徐教授他們反應過來,孫小小一個翻身轉身就逃出房間,從各種犄角旮旯裡四處逃蹿。
徐教授他們要不是當時第一時間給它打麻醉,安轉了定位,這下指不定會給它逃了。
而徐教授等人也是将錯就錯,讓孫小小帶着他們繞圈子,直至消除孫小小的警惕後,讓它帶他們去母兔狲那裡,從而讓它們一家三口團聚。
但卻沒想到,孫小小僅僅是在城區裡繞了幾圈,跳進了一個居民房裡。
沒過多久,就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聲,讓人有股凄凄慘慘戚戚的感覺。
徐教授:“走,上門去。”
兩個便衣回了聲好,留下林業局的兄弟在車上,其餘三人一同上了樓,一家一戶地敲門詢問。
“咚咚咚,你好,警察!”
兩個便衣敲開門後,出示警官證。
剛開門的陳凱瞬間有些慌亂,下意識地轉頭,随後像是意識到什麼,僵硬地把頭轉回來扯上一抹笑:“警官,您好,請問有啥事嗎?”
“您好,不用緊張,我們隻是稍微問個問題。”便衣開口。
“請問有見過一隻灰白色的貓,臉上有灰白斑點的,尾巴挺長,上面一圈又一圈像是梨花尾巴一樣的……”
“沒、沒見過!”
不等徐教授開口,陳凱就急忙開口打斷。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回答得太快了,陳凱又接着說:“警察同志,咱們家從來都不養貓,更别說貓毛了,那是一條都沒見着!”
便衣又例常詢問了幾個問題,陳凱對答如流。
沒多久,便衣便和徐教授他們去敲另一家的門。
徐教授他們離開後,陳凱關上門,陳林鬼鬼祟祟地從冰箱後面探出腦袋。
“哥,剛剛……是條子嗎?”
“嗯。”陳凱翁聲道。“在問那兩隻畜生的問題……”
“可、可那畜生昨天不是已經交給村樹先生了嗎?”陳林不解,“條子怎麼會知道咱們這裡?”
“不清楚,我感覺應該是那個臭鬼子出賣的我們,要不然怎麼前頭剛給他送過去,後腳就有條子上門,而且還是問那隻畜生的問題!”
“這裡不能多待了,我們走!”陳凱揪住剛想跑開的陳林,“你往哪裡去?”
陳林不解:“不是離開嗎?收拾行李啊?”
“……”
“不用了,估計咱們也暴露了,帶上點現金,我們馬上就走!”陳凱果斷轉身,拎起個大包,放進幾瓶水和一些食物。
“好了沒?”
“好了好了!”卧室裡,陳林回道。
“走!”
陳凱打開門,在走廊裡聽了好一會兒,才假裝鎮定地推開門,身後跟着個同樣假裝鎮定的陳林。
兩人行色慌張地下樓,打開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就離開。
留在車裡的林業局的同志姓楊,擡頭瞄了眼,發覺不太眼熟就繼續盯着旁邊的樓層,時不時看一下孫小小的定位。
302、401、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