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榕樹下,一個白色的身影匆匆掠過,葉片在光裡浸得透亮,風起時層層疊疊搖晃,似無數小銅鏡折射着時間的碎片。
夏如灼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校服T恤,衣角被風掀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幟。自行車的鍊條發出輕微的咔嗒聲,與蟬鳴交織在一起。他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卻遮不住那雙明亮的眼睛。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年,經過轉角時,他忽然加快了速度,車輪碾過一片落葉,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隻是這份靜谧美好在他經過一輛黑色轎車時被打破。
“哐!”
當夏如灼看到從側邊襲來的車門時,已經晚了。
"砰!"
一聲悶響,夏如灼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重重撞上了車門。他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自行車猛地歪向一側,車輪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
他的手下意識地松開把手,整個人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肩膀、手肘和膝蓋率先着地,劇烈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夏如灼的視線逐漸清晰,他看到自己的自行車歪倒在路邊,前輪已經扭曲變形,東西散落一地。
他動了動胳膊,試圖撐起身體,但手臂剛一用力,肘部便傳來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右腿也火辣辣的,應該是擦傷了。
夏如灼咬緊牙關,忍着疼痛慢慢坐起身,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擡頭看向那個打開的車門,這時從那個車門裡踏出一隻穿着高檔皮鞋的腳。
夏如灼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你怎麼開門的?都不看後面有沒有人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憤怒。
沒成想,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人隻冷漠的匆匆瞥了他一眼,就快步離開了,仿佛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一樣。
那人穿着精緻的深藍色西裝校服外套,金色的校徽在胸前微微閃爍,袖口處露出一截雪白的襯衫,長褲筆直垂落,皮鞋擦得锃亮,仿佛連灰塵都不忍心落在上面。
匆匆瞥過的面龐白皙清冷,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那雙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淡漠,像是冬日的寒潭,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走過的時候帶起了一陣散發着獨特木質香的風。
他幹淨精緻的模樣和夏如灼狼狽不堪的狀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夏如灼更加憤怒
“喂!你這個人,嘶...”
他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疼的他又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慌慌張張地下了車,臉色蒼白。趕忙跑過來查看他的傷勢,焦急的詢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少爺剛剛可能急着下車,沒注意...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夏如灼沒有立刻回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勢,雖然疼痛難忍,但似乎沒有骨折。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此刻的憤怒無濟于事,最重要的是處理眼前的狀況。
“你先幫我把車扶起來吧”夏如灼低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男人連忙點頭,去扶起倒地的自行車。夏如灼則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盡管每動一下都讓他感到疼痛,但他還是強忍着。
“你沒事吧,我載你去醫院查查”中年男人說着就要打開後備箱,把自行車放進去。
“不了,我沒事。賠錢吧”夏如灼抻着自行車,咬着牙說。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不能遲到,反正應該沒有骨折,拿了錢還可以給妹妹交學費,他這樣想着。
“好的好的,你看多少合适?一萬夠你修車嗎?還有醫藥費是...”男人轉身去拿手機邊掃碼邊說道“你真的沒事嗎?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夏如灼長呼了一口氣“不用了,錢轉給我就行。”
收到轉賬信息後,夏如灼就推着自行車一瘸一拐的走了。
到了教室後,他果不其然的遲到了。
新的班主任正在講台桌上交代事情,夏如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報告!”
接着他就收到了全班同學的注目禮。
尴尬和窘迫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今天是高二開學第一天,選科的重新分班對于實驗班來說基本上沒有任何改動,所以大部分同學都相互認識。
隻是夏如灼是從平行班上考上來的新同學,這個陌生的面孔和狼狽的打扮,對于他們來說很新奇。所以很快班上就有人竊竊私語
“這誰呀?”
“不知道,應該是新同學,不是說有兩個從平行班考上來的嗎?”
“你别說,長得挺帥的,好像是個alpha”
“就是他衣服怎麼...”
“叩叩”清脆的敲擊聲響起,班主任何敏站在講台上,她輕敲桌面“好了,都别講話了!新的學期,也有兩位新的同學加入我們的大家庭,那麼就先請這位遲到的新同學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