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夏初不緊不慢地揚起手杖，打在她的小腹上。鹿呦鳴直接飛了出去，撞在柱子上，半天沒有動靜。

見到這樣的場景，最沒有戰鬥意志的林森野也不再逃避。在辛知許用異能封鎖夏初的行動路徑時，他沖了上來。

夏初沒忍住，歎了口氣。

雖然知道這是漫畫前期，主角團弱是正常的，可真正動手了，夏初才發現對方比她想象的還要弱。

她偷襲辛知許和鹿呦鳴的時候，還以為是陶子軒配合得好，結果現在來看，好像隻是他們單純的弱。

夏初更加堅定了要說服林森野的決心。

夏初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林森野撲了個空。再出現的時候，她已經到了辛知許身前，她笑着說了聲“再見”，揚起手杖，将辛知許也打飛。

辛知許被她打到了離鹿呦鳴不遠的地方。夏初沒有回頭，右走半步，躲開了林森野的長劍。

“該結束了。”

夏初偏過頭，與林森野對視。她面容冷冽，眼神毫無溫度，像看一隻即将被碾碎的螞蟻。

下一瞬間，林森野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了腹部，他的身體如同一塊破布，直直的飛了出去。

他撞在牆上，牆面被他撞出蛛網狀的裂紋，灰塵和碎石四散飛濺。

林森野無力地滑落在地上，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錯位了。他艱難地張嘴，吐出了一口血。

一雙熟悉的高筒靴出現在他的眼前。這雙長靴的鞋底粘着他人的鮮血，在一場戰鬥後，鞋面依舊幹淨，僅有些許灰塵。

這雙鞋的主人用鞋尖擡起了他的下巴。

林森野的視線對上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金發碧眼的女孩彎下腰，有幾縷頭發俏皮的擦着她的臉頰。

她的樣子和他們初見時沒什麼兩樣，可曾經的友善褪去，刻在臉上的隻剩冷漠。

她問：“現在，還是那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世界将要毀滅，你珍愛的人都會死去，你會放棄現在的原則，抛下一切去阻止他們死亡嗎？”

“你會放棄不對活物使用異能的原則嗎？”

林森野艱難地仰頭，困惑地擠出一個字：“你……？”

你怎麼知道我的異能？

夏初诘問他：“你一直很苦惱吧，自己的異能是所有人中升級的最慢的。這很正常，死物本來就比不上活物。”

“在第一次進入領域，把想殺掉你的人類轉換為武器後，你就下定決心，不能對活物使用異能。”

“你很可笑，活物的範圍居然包括了能進行交流的詭異、怪物。”

“沒有力量的時候，這些無意義的原則隻會拖累你。你看，現在，因為升級太慢，你沒法打敗我，也沒法在保護自己的同伴。”

明明傷害了他的同伴，明明危害了他的安全，可此時此刻，林森野卻覺得不對勁。

或許是剛剛那下也撞到了他的腦袋。林森野的腦海一片混亂，各種思緒如潮水般湧來，他卻抓不住重點。

不對，不對，很不對，他到底漏掉了什麼？

盡管迷茫如影随形，可他握緊拳頭，遵從内心，問出了一句話——

“你在關心我嗎？”

夏初沒跟上他的思路，洩氣的“啊？”了一聲。

“你在關心我吧！”

林森野直視着夏初的眼睛，更加堅定地重複。

腥風血雨的氛圍蕩然無存，夏初突然感覺有點心累。

這是正常人能問出來的東西嗎？

這可是賭上性命的戰鬥，能不能嚴肅點？

還是她演得太成功，關系拉太近，所以這小子被打成這樣了還能有這種錯覺？這也太恐怖了……

為了把自己營造好的氣氛扳回去，她隻好擡腳，把林森野的頭狠狠踩在地上，柔聲反問：“這也算關心嗎？”

林森野的臉撞在地上，他的眼前一片金星，鼻腔湧出鮮血。他趴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勁。

夏初也不着急，她手指敲擊着手杖，鞋底穩穩地壓在林森野後腦勺上，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林森野悶聲悶氣道：“第一步是對詭異使用異能，第二步是對傷害我的人使用異能，第三步是對無辜的人使用異能，第四步、第五步……一步步放棄，隻會一步步走向深淵。”

夏初高擡貴腳，把鞋子從林森野的後腦勺上挪下來。

她踩在地毯上，笑了起來：“你是覺得人類和詭異沒有區别？還是覺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林森野斬釘截鐵：“是，都是！”

他既不羞于承認自己的不足，也不羞于表達自己的觀點。林森野用手撐着身體，顫顫巍巍地擡起了頭，他聲嘶力竭，說出了埋藏在心裡的話。

“你不也能交流嗎，你們的好壞如何定論？”

“你們和我們究竟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