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們讨論了一下,覺得閑着也是閑着,就先和他們交易了。這些怪……人還真狠,我快痛死了。現在錢已經湊齊了,隻要喝個咖啡就行了。”
秦書省略了很多内容,他并不想讓自己的女朋友知道換錢的過程有多殘忍多痛苦,他差點吐了出來。
“我的錢也湊齊了?”夏初問。
她這個問題顯得情商有點低了。秦書不怎麼友善地幹笑了兩聲:“是啊,不用急,張小哥和李大哥幫你湊的。多虧了李大哥,他幫我們湊了不少。”
李國棟并不邀功:“唉,這不是一直沒幫上什麼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初捏着衣角,繼續演她的膽小怕事人設,“你們别動了,我去點單,出去後,讓我來負責你們的醫藥費吧。”
“出去的事出去再說。”張書禹說。
夏初能聽出來,他這是沒力氣和她争誰為醫藥費買單,所以才這麼說。但點單的事,在場的幾人都沒有拒絕。夏初從張書禹手中接過完全不認識的紙币,和王亦雪一起走到了前台。
茶壺頭還是那口歌劇腔,夏初默念已經“忍到現在了,不能功虧一篑”,放棄一雨傘打爆這玩意的想法。
但她沒忍住,問了一句:“這杯飲料是咖啡嗎,這裡的咖啡能免費加奶嗎?我能喝的那種牛奶。”
得到不能免費加的回答後,她失望的跟着王亦雪把五杯飲品端回桌上。
她跟在王亦雪身後,在衆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眼放在前台的古典收款機。
盛着褐色液體的杯子被放在桌子上,熱氣從杯口袅袅升起,這東西聞起來跟普通咖啡别無二緻。
保險起見,王亦雪跟茶壺頭要了吸管。别說,這吸管要的真沒錯,幾個男人已經沒力氣把杯子舉起來了。
在他們掙紮着喝飲料前,夏初身先士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嗯,沒問題,是安全的。夏初放下杯子,安心了。
李國棟謹慎地吸了一小口,咽下這口飲料後,他雙眼一亮。
“這東西挺好喝的哎!”他說。
秦書喝完了也附和起來。張書禹同樣贊成這句評價,他點了點頭,發自内心的感慨:“這比咖啡豆現磨出來的還要好喝。”
李國棟吃驚地看着這杯小小的咖啡,感歎道:“這東西很厲害嗎?看來我運氣還不算太差。”
王亦雪很給面子的捧哏:“怎麼說?”
李國棟“嘿”了一聲:“這是我第一次喝咖啡。他們說來城裡都要喝這個,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寫着‘咖啡’的店。”
秦書苦中作樂道:“那你可慘了,第一次喝就喝到這麼好喝的,以後再也找不到這種味道了。”
他們邊聊邊喝,時間也不是那麼難挨了,等喝了大概一半左右,王亦雪盯着秦書的傷口,不确定道:“你們……是不是不再流血了?”
“你沒看錯,”張書禹肯定,“看來我沒感覺錯,這東西還有止血的效果。”
張書禹舉起左手,展示給大家。即便斷面依舊猙獰,可那隻斷了跟小拇指的左手已經不再流血。
秦書也不再癱坐在椅子上,他直起身子,把雙手放在眼前,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快樂得像隻小狗:“lucky啊,剛剛我都在想自己能不能撐到醫院了。”
夏初默默感受咖啡的味道,懷疑這東西不僅能止血,應該還有一定的治療作用。
因為自己幹過,所以她知道領域裡是可以撿到好東西的。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們的桌上。即便完全看不清玻璃外的景象,可幾人坐在充滿了血味的座位上,依舊放松了下來。
李國棟的臉上浮現出久違的輕松。王亦雪和秦書低聲争論起來,擔心就這麼出去會不會被人看見,甚至報警。
張書禹看了看缺了跟小指的左手,又看了看毫發無損的夏初,眉頭微微舒展。他喝了口咖啡,提醒大家不要在最後關頭懈怠,趕快解決、趕緊離開。這個提議理所當然地受到了一緻認同。
身體情況不好的時候,他們還需要聊天轉移注意力,現在身體好轉了,幾人反而閉口不言,猛猛地喝起咖啡。
這場景真奇怪,好像他們剛剛沒有經曆這場光怪陸離的冒險,隻是結伴過來喝咖啡的一樣。
在咖啡杯的遮掩下,夏初的眼神柔和起來。
咖啡被喝完,這場飛來橫禍也該結束了。這一次,咖啡廳的大門輕易地被打開。張書禹走在最前面,踏出了這怪異駭人的咖啡廳,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視野一暗,清新的夜風鑽進他的鼻腔。張書禹先為這突如其來的時間轉換愣了一下,緊接着,他看見每晚都熱鬧無比的廣場現在空空蕩蕩。黃黑色的隔離帶将咖啡廳圍了起來,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着兩個人。
看到他們出來,那兩個人的視線頓時落在他們身上。
張書禹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夏初早有準備,倒是沒撞上張書禹。後面的秦書就不一樣了,他差點撞張書禹身上。
“咋停在這了,張小……哎呦我去,這都圍起來了啊!”
“老婆快看,我們不用擔心有人報警了。”秦書指着那群人,轉頭高興地向王亦雪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