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松濤說有個朋友找他幫忙買這個T恤,他找了個代排,順便給咱們每個人都買了一件。”邢薇随口道,她對這種和她愛豆無關的潮牌不在意也不熱衷。
時雪青臉一下子就明亮起來了。陶舒問鄭松濤代排費多少,鄭松濤憨憨地笑了,說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玩的,他懶得算,也算是送大家一個禮物。
邢鈞站在遠處。他看着時雪青也問鄭松濤zelle是多少。鄭松濤擺手道大家都是美本,還算這點小錢嗎。
晚餐時間,時雪青投桃報李般地幫坐在他身邊的鄭松濤倒水夾東西,看起來是順手,姿态很文雅,卻處處體現細心照顧。
餐間喝了點酒,時雪青有點微醺。他不太勝酒力,酒精不上臉,人卻已經有點暈了。
晚餐結束時他去了趟盥洗室。洗着手,他用手機号搜到了鄭松濤的zelle,還是把T恤的錢轉給他了。
大家都是坐商務艙的,就不要互相打劫了。
剛從盥洗室裡出來,他卻被吓了一跳。邢鈞站在旁邊的牆旁,正看着他。
“……”
時雪青低頭就想走,卻聽見邢鈞說:“你還挺簡單的。”
“……”
“誰給你好處,你就喜歡誰。”
哦,在拿鄭松濤的事陰陽他吧。時雪青酒精進血管了,腦袋也在飄。他回頭看邢鈞一眼,故意說:“對啊,我很公平的,我才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
說着,他還對邢鈞故意笑了一下。
卻很快看見邢鈞表情變得非常詭異。在他微醺的視野裡,是先頓了一下,好似驚訝,又好似驗證了猜想。
并最終,沉了下來。
“真的?”他聽見邢鈞沉沉地說,“男的女的都行?”
“嗯……”
幫忙還分男的女的幫忙嗎。邢鈞是不是有點太保守了。
時雪青說完,卻發現一隻手擋住了他的去路。邢鈞一隻手按在他旁邊的牆上,眼睛似陰似燃地看着他。
喝酒後嗅覺也變得遲鈍。好一會兒,時雪青才感覺有熱度和過于強烈的雄性氣息傳來。
太強烈了。
幾乎要把他淹沒……而且邢鈞的臉,靠得那麼近。
“我也給你買了東西。”男人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怎麼不幫我續水?”
“……”
或許是因為酒精,時雪青對危險的感知變得極其不敏感。他舌頭遲鈍地說:“你又不坐我旁邊……”
“邢薇也不坐你旁邊。”
“她是白富美……你是男的。”時雪青暈乎乎地說,“而且幾個玩具……又曬不出去,我才不要。”
有冰涼的東西拍了拍他的嘴唇。
“有能曬出去的東西,就行了吧?”
黃色的車鑰匙在時雪青的嘴唇下面。
時雪青慢慢地低下眼。他暈得厲害,隻看見一片明黃,努力睜大眼去看。
邢鈞看着他這副讓人起火的模樣,又想到夢中所見的場景。
和下午在海灘上見到的,時雪青被海水泡過的、潮濕的小腿。
還有發粉的膝蓋。
隐隐有念頭從小腹浮起到腦海裡。
他想要時雪青叼着豪車鑰匙,跪着被他從後面操。
“小時怎麼了?”
“喝暈了。”
“酒量這麼差啊……”
時雪青都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酒店的了。直到進入酒店大堂時,他才清醒過來,懊喪地想自己有沒有喝酒誤事。
文藝青年都得有好酒量。比如那句“多拿些酒來,因為生命隻是烏有”。時雪青一直挺想用這個文案發朋友圈,以示自己的憂郁和對酒的好品味。但很可惜,他酒量不好。
就在他擔心這件事,又記不得自己微醺後幹了什麼時,鄭松濤拍拍他,把一個盒子給他。
“這是什麼?”
“手鍊。邢薇在回來路上買的夏威夷限定,一人一條。”他說,“她說明天所有人一起穿着那個T恤,戴這個手鍊去拍照。早上去跳傘。”
!!
時雪青回到房間。他看着盒子上的logo,搜了下價格,立刻感覺自己被生活的美酒熏暈了。他看着窗外映照月光的海洋,又看向手鍊和相冊裡的幾百張照片,最終,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需要一個懷抱确信得像風,還需要一個吻像海。”*
配圖:海洋,白沙灘,手镯,碰杯,一看就很貴的餐廳們。
沒有hello kitty。
邢鈞此時此刻也正坐在他套間的沙發上。他洗了個冷水澡,身體的酷熱卻不肯停。
腦海裡始終不斷浮現的,依舊是時雪青含淚咬着車鑰匙的模樣。
雖然,隻是幻象。
要怎麼做呢?他想。
固執的自尊,和時雪青面對金錢時的淺薄,在腦海中争執。
還有大廳裡,他遠遠看見的,時雪青拿到手鍊時亮起的表情。
那手鍊分明是他刷的卡。時雪青當時喝醉了,睡在SUV裡。
酒量真差。
不知不覺,又點開了時雪青的頭像。
新朋友圈。
來夏威夷後第一條。
照片一張張翻過去。
邢鈞:……
他冷冷地看了一會兒窗外的海水,最終,給邢薇打了個微信電話。
“什麼事啊哥?我要準備睡了。”邢薇嚷嚷。
“明晚去那個酒吧吧。”
“啊?你不是之前說不想去的嗎?”邢薇驚喜。
邢鈞瞥了一眼窗外。
“改變主意了。”他說。
細水長流絕不是邢鈞的風格。而且時雪青值得什麼細水長流?時雪青喜歡的,不就是即時的金錢,即時的炫耀麼?
邢鈞對于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單刀直入,直接奪取。
無論是對事,還是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