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也寫得很漂亮——“Cyan”。
他把快遞放在幹淨的桌上。懷着62%的憂傷,他在擁擠的Studio裡,沉沉地睡着了。
……
這個晚上,邢薇也在琢磨一些事。比如時雪青忽然要自己買機票的行為。
雖然邢薇心裡隻有她追的團、追的電視劇和她的姐妹們,但機票這件事,她很快地琢磨出來了。
然後,很快地紅溫了。
邢鈞白天琢磨了很久時雪青透露出急切的朋友圈,這天半夜卻被鈴聲吵醒,接到一個跨越兩個時區的電話。電話那頭,邢薇在尖叫:“邢鈞,你整天就知道琢磨人,覺得别人眼裡隻有錢。你人品也太差了!”
“??”
“他說得對。我不要理你了!”
說完,邢薇就把電話挂了。
電話另一邊的邢鈞:……
他睡眠一向不好,大半夜地被吵醒,原本滿身煩躁和不虞,在看見是邢薇來電後,又開始緊張和擔心。
結果劈頭蓋臉地被尖叫着罵了一頓。
邢鈞有點蒙蔽,他坐在床上琢磨了一陣,慢慢的,陰狠爬上臉龐。
回過味來了。
邢薇說的還能有誰?當然是時雪青啊。
這綠茶撈子,給他上起眼藥來了?
他回撥邢薇電話,邢薇不接,而且由于新仇舊恨,開始裝死。邢鈞氣得額邊青筋突突地跳。他為了冷靜自己,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然後去家裡的健身房健身。
一邊做拳擊,他一邊咬牙切齒地念着那個名字。
“時雪青!”
小看你的手段了!
他揍着揍着沙袋,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對方看着清冷漂亮,實則心機深重的臉。時雪青站在沙袋後面,歪着腦袋,戴着鎖骨鍊,好像恬恬淡淡地看着他,仔細看過去,又是滿眼嘲諷。
好像在說,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邢鈞。
邢鈞停下了動作。
沙袋還在搖晃。他走向那個幻影,攥緊了拳頭,卻沒有給它一拳。
他要冷靜。邢鈞告訴自己,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尤其是時雪青這種高段位綠茶。
邢鈞在上班時花了三天思考這個問題。臨到下班時,他去前台拿東西,聽見前台在和UPS的人說話:“誰把快遞寄到公司的地址了麼?”
公司理論上是不收取員工的私人快遞的。一般來講,隻要下班前拿走,公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邢鈞拿着東西,聽見UPS派送員說:“需要簽名簽收。收件人是Cyan Shi……”
邢鈞那一刻,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哦不,發件人是Cyan Shi。收件人是……”派送員說了一個員工的名字。
邢鈞站在原地沒繼續走了。他聽見前台給那個員工打電話:“他說他脫不開身,可以代替他簽收嗎?”
“不行,必須本人。”派送員很死闆。
“哎,就一條圍巾,怎麼還弄個簽字簽收,怕弄丢了不成。”電話裡,那個員工在抱怨。
邢鈞往綠植後面退了一步。他站在陰影裡,看着自己那名員工從電梯裡匆匆下來,在前台拆開盒子以簽收。
盒子拆開,一條極其眼熟的圍巾露了出來。
邢鈞:……
還有一張便簽紙。那名員工看了一眼,說了句“字還挺好看的”。他拿着圍巾回去,順手把便簽紙扔在垃圾桶裡。
沒扔進去,便簽紙落在地上。
在他走後,邢鈞從陰影裡走出來。他撿起便簽紙,把它展開。
又打開之前邢薇發給他的樹葉照片。
字迹一模一樣。
“……”
晚上,邢鈞一個人回到家中。他坐在沙發上,滿身低氣壓。直到,他聽見提示音響了一下,邢薇發了新的快拍。
“夏威夷小隊,集合!4=2。”
照片上,是她、陶舒、還有呂藝萌。除了三個女生之外,還有個漂亮的男生。
時雪青。
他在桌子的一角,漂亮得清清冷冷的。照片裡,他起身舉着酒杯和三個女生碰杯,由于隔得太遠,T恤往上縮,露出了一截裸露的腰。
腰線很漂亮,線條清麗,就這麼沒入下身的牛仔褲裡。
像是順着它往下一摸,就能陷進一團柔潤之中。
“……”
時鐘滴答滴答地響,邢鈞垂着眼看着那張照片,眼底的風暴越聚越黑。
時雪青。他又在心裡冷冷地念這個名字。
好手段啊。半個月不看住,就這麼不老實。
另一個陰暗的想法,則順着那截腰,一起浮現在腦海裡。
——時雪青這種虛榮的人,就是要□□/哭操/死了,才能夠老實。
——挑撥離間的綠茶,就應該淚眼微微,在男人的身下哭着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