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時候，楊叔過來接人，榮知正剛從午覺中睡醒，還有些困，一上車就倒在了楚昭年的肩膀上，眼睛掙紮了幾下就合上了。

而車子剛剛到榮家大門，他又幽幽轉醒了。

這不是楚昭年第一次來到榮家，可他覺得，無論第幾次來，再次看到這個房子，他都會覺得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然那麼大。

車子直接開到了車庫，楚昭年下車的時候發現其他的車位都停滿了車，榮知正也發現了，問楊叔：“他們都在家嗎？”

“在的，老夫人他們上午拜完佛就回來了。”

榮知正點點頭，不過沒什麼大問題，“那我們去打個招呼，然後去我房間。”

“你家人都在？”楚昭年這才反應過來，是哦，現在是過年，人應該會有很多。

榮知正點點頭，大手一揮——拉着人就往客廳去，“走，我帶你去讨紅包！”

“啊？！”

客廳裡大家夥正在聊天，電視裡播放的春節聯歡晚會純當一個背景音，有戲曲表演的時候，易芳華會擡起頭看幾眼，李國強那麼多年也懂得一點門竅了，能和妻子探讨上幾句。易芳華被他逗笑，笑着笑着又覺得有些難過，“現在都沒什麼人聽戲曲啦。”

“哪能呢，”李國強安慰她，“你看春晚還有呢，戲曲學院也還在呢，還是有很多人學的。”

易芳華歎氣搖搖頭，現在的人都太浮躁，能夠沉下心來認真研究、學習的寥寥無幾。學得半瓶水晃蕩的，又借着這個跳闆去往了不同的地方，還有多少人能夠在這塊地方堅持呢。

她想得有些多，卻及時地制止了自己，大過年的别想這些晦氣的事。

“我回來啦！”榮知正的聲音傳來，他拉着楚昭年進來和客廳的長輩們打招呼，他叫什麼，楚昭年就跟着叫什麼，内心還是有些局促緊張。

乖孫子的朋友來家裡玩，還是在大過年的時候，于情于理，他們都得給小輩發紅包的，于是楚昭年拜了一輪年下來，手裡的紅包差點都拿不住。

李元漪見到他倆，一邊給楚昭年塞紅包一邊問榮知正：“你不是說要去爬山嗎？”

“太累了，就帶着昭年回家玩了。”榮知正和她解釋，“媽媽，今晚昭年也在我們家吃飯。”

“行，知道了。”

拜完年拿完紅包，榮知正就帶着人回了房間，臨走前還去廚房搜刮了一些吃的。

見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楊清才好奇地問：“這就是知正認識的新朋友？”

“可不能說是新朋友了，這可是新好朋友，”李元漪挪揄，“沒看我兒子大年初一都把人帶回家來玩了嗎？”

“是是是，是好朋友。不過你說的不錯，孩子是個好孩子，雖然有些緊張，但眼神清澈，也還算大方。”

“哎喲喂，這可不是什麼企業面試啊，”李元漪笑着打斷她，“您啊，就收了神通吧！”

“行，不過我老是覺得他很像一個人，”楊清若有所思，但是想不出來，“可能是我想錯了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楚昭年見到了榮知正的姐姐和弟弟。榮念琦和楊念清，榮家大伯的孩子。

“你是正哥的朋友啊？”楊念清看着他挺好奇，“以前沒見過你呢！”

“廢話你當然沒見過，我這個學期認識的。”榮知正把人擠開，開玩笑在家裡吃飯怎麼能讓他和别人一起坐，“楊念清，初三，學習成績不咋地，我懷疑我大伯要把他送去參軍了。”

“喂喂，正哥，怎麼可以在新朋友面前說我壞話？”楊念清不滿，“我成績還可以的好不好，隻不過比起你來有點點不行而已！”

但楊念清并不自卑，他覺得人與人之間，擅長的東西不一樣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