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知正今天沒能把禮物送出去，很是萎靡，連烤紅薯吃着都不香了。楚昭年看了好笑，“怎麼了啊？”

“我想給你送禮物。”榮知正委屈巴巴的，“你真壞。”

這人，怎麼還倒打一耙呢。

楚昭年哭笑不得，但也沒理他，“趕緊吃紅薯，一會冷了。”

“哦，知道了。”榮知正捧着紅薯啃啊啃，看着楚昭年幫着烤紅薯，還是不死心：“你真的不能收嗎？其實不貴重的，就是我的心意。”榮知正挨挨擠擠湊過去，和他貼得近近的，“我就是想給你送禮物呀。”

“為什麼啊？”楚昭年問，他把枯葉扒拉開，将裡面烤好的紅薯分出來，交給旁邊等待着的孩子，“吃去吧。”

他把其中一個烤得很漂亮的紅薯拿在自己手裡來回倒騰，“再給你吃一個？”他說着就要剝皮，榮知正接過了紅薯，手上一掰，“吃不下了，一人一半好啦。”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的禮物啊？”榮知正又問他，楚昭年和他一起坐在闆凳上，借着餘溫暖暖身子，“也不是不要你的禮物，是你送的東西對我來說太貴重了，”楚昭年很耐心的和他解釋，“我這種身份，不合适。”

說這話榮知正就不愛聽了，“你什麼身份啊？”他眉頭緊皺，“是有人說你壞話了？欺負你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楚昭年真的是服了他的想象力，用膝蓋輕輕頂了一下他的，“你知道的吧，我是領學校貧困金的人，你說要是被人看到我戴着這種吊墜，舉報到學校該怎麼辦呀？”

“你之前遇到過嗎？”榮知正問，楚昭年搖搖頭，雖然被欺負過，被罵過，但這種事還真沒發生過。

榮知正稍微放了點心，而後正色說：“昭年，我希望你知道，我給你送這個禮物，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這個禮物，而且對我來說，它在我的承受範圍内。”

他學着楚昭年的動作，膝蓋輕輕頂了回去，“誰還沒有幾個朋友送的禮物了？我送給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所以，收下這個吊墜好嗎？”

楚昭年看向榮知正的眼睛，滿是真誠，他倉皇躲開，榮知正也沒追問，就是一下一下的用膝蓋碰碰他的。

楚昭年笑罵了一聲，“怎麼那麼煩人呢你！”

他手頂在大腿上，就這樣捧着臉看榮知正：“你現在可不像我剛認識你那會了。”

“你剛認識我那會？”榮知正以為他說的是在宿舍的時候，“那時候我怎麼樣？”

可楚昭年說的不是那次，他低下頭望着那堆灰燼，“就像是英雄一般。”

“什麼？”榮知正沒聽清，楚昭年直起身子，手伸到脖子後邊将繩子拉開。

帶着體溫的吊墜放到了榮知正的手裡，後者懵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我和你換，”楚昭年說，“這是我很貴重的東西，我和你換那個這樣行嗎？”

“那這還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嗎？”

“算，這就是我給你的回禮。”楚昭年還有些依依不舍，“你要好好保存啊！”

榮知正則是飛快把那個觀音吊墜拿出來給他挂脖子上了，“先給你戴上了。”

“你真是。”楚昭年被逗笑了，“還想吃烤紅薯嗎？”

“不吃了，别禍禍嬸子的番薯了。”

楚昭年洗澡的時候摸到了鎖骨間的觀音，都還有些不習慣。他也真是有點上頭，榮知正那個眼睛一看自己，自己就有點失去了理智。

這不好，真的得改。楚昭年歎氣，擦幹淨身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