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完了，在家裡不幹活的他們，在這會被帶動着幫忙收拾碗筷，楚昭年讓他們出去坐會，他來洗碗。

楚小陽和楚中華跟着進來了，楚昭年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戳戳他的腦門，“腦子都想什麼呢？”

“哥，我罵過他了。”楚中華在一旁勸，“你消消氣。”

“你罵是你的事，我也得罵。”楚昭年說是這樣說，讓了一個位置：“我洗碗，你來擦。”

“哥，你去陪知正哥他們吧，”楚中華把他推了出去：“我和小陽洗就好了。”

楚昭年也不扭捏，擦了擦手：“行，那明天我來洗。”

楚昭年出了客廳，發現人不在，楊嬸收拾着茶幾：“他們在外邊呢，前不久不是買了些仙女棒，他們帶着孩子去玩了，在後院呢。”

于是他去了後邊，榮知正擡頭看了過來，朝他揮了揮手。

很多小孩子圍在他們身邊，楚昭年就在一旁看了一會，漂亮的仙女棒燃起，然後消失。

小朋友們歡呼的聲音也随着響起，又或者降下。

怪可愛的。

榮知正從小朋友們身旁脫離出來，讓他們去趙天陸和吳翰逸那邊。

他則是直直地走向楚昭年。

“你怎麼不過去一起？”

“他們現在對你們很感興趣，我躲躲閑呀。”

“哦，”榮知正像變戲法似的，手裡出現一隻仙女棒：“我偷偷摸摸給你留了一隻，要不要玩？”

楚昭年被他逗笑了，“好啊，你有火機？”

“嗯呐，”榮知正讓他拿着仙女棒，自己給他點燃了，“你快揮揮。”

楚昭年毫無創意地揮了一個圓，又揮了一個圓，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仙女棒燃盡，榮知正也陪着他看着仙女棒燃盡。

旁邊是小朋友們叽叽喳喳的聲音，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着仙女棒走完它短暫而又絢爛的一生。

“我其實，”最後一點火星子燃盡，他們兩個之間重回了黑暗，楚昭年就在這時候開了口：“不想讓你們知道我是福利院的。”

榮知正想說些什麼，卻福至心靈，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聽着。

“楚媽媽說，我是很小的時候出現在福利院門口的，那會是大冬天，我還發燒了，楚媽媽說，要是再晚點，說不定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了。”

“我很感謝楚媽媽他們，要不是他們救了我，我可能就真死在那個冬天了。”

“後來他們去派出所報過案，但始終沒有人來，所以就撤了案。”

他在夜色的籠罩下看向了榮知正：“你别這個表情，我現在也挺好的。上學的時候國家補助了，我還算聰明，成績好也能拿獎學金，真的，社區也會給我們福利院補貼，對了李阿姨，就是你媽媽，前段時間還給福利院送了不少物資呢。”

榮知正喉嚨有些哽咽，楚昭年叙說的語氣很平淡，但就是這種平淡卻讓他更加的難受。

再開口的時候有些艱澀，“沒有試過尋人啟事嗎？”

“那會哪家丢了孩子都會去派出所呀，而且福利院那個時候有些困難，就沒弄了。”楚昭年踢了踢腳下的空氣，“嗯，後來嘛，我覺得沒必要了。”

“我可能是被他們丢棄的孩子吧，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