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競賽班的進程有些緊張，因為周六就要比賽了，他們這會正加緊練習。

榮知正的病好的拖拖拉拉的，他寫作業寫得頭痛，寫不下去了，于是穿好外套，一個人爬樓梯去了。

競賽班在樓上的空教室，他站在樓梯口就能聽見數學老師非常激昂的聲音，他靜悄悄地，呼吸出的白霧消散在了夜色裡。

競賽班的老師主要是楚昭年班的數學老師和另外一個年輕的數學老師，今天上課的是年輕的那位，聽說本人也是競賽生出身，之前是搞研究的，不知道為什麼轉來當老師了。

他講着講着，卡了一下，因為忽然看到後邊窗戶上出現一個身影。

把他吓了一大跳，粉筆咯嘣一聲斷了兩節，“咋還有人旁聽呢？”他說，于是安靜的班級裡動了起來，紛紛往外看，楚昭年坐在靠裡呢，本來還在思考黑闆上的解答過程，結果旁邊的同學拍拍他：“昭年昭年，那不是你的同桌嗎？”

于是他擡頭看去，這會榮知正已經進班了，看見楚昭年的目光，開心地揮揮手。

數學老師在講台上咳嗽兩聲，他立馬收斂了，嚴肅地看着：“老師好，我過來旁聽一下。”

人進了屋子裡，老師才認出來他是誰，這會也笑：“行，你旁聽吧。”

楚昭年有些猶豫，想站起身，但又舍不得這個位置，然後榮知正擡了張椅子，跨過千山萬水，坐在了楚昭年的旁邊。

“老師，我沒有卷子，我和他坐在一起。”

“行，”老師點了點頭，粉筆點了點他倆，“認真點聽哈。”

課程繼續下去了，楚昭年卻沒之前那麼認真了，因為榮知正靠在他手臂上了。

-你幹什麼？

他把草稿紙推給了榮知正，後者打了個哈欠，拿了他的筆，在草稿紙上寫了一行字，又推回去了。

-認真聽課！

楚昭年心想，到底是因為誰我才沒辦法認真聽課的呀？但是，但是他也拿榮知正沒辦法啦，隻好歎了口氣，幸好榮知正趴在他的左手手臂上，沒礙着右手的書寫。

課程結束了，老師收拾着東西，眼睛一瞥，氣笑了，“昭年，這位同學過來睡覺的？我的課那麼催眠？”

楚昭年有些尴尬，“老師，他生病了，可能吃了藥有些不舒服吧。”

“他怎麼不在教室睡，非得爬上來這裡睡？”

“嗯，嗯，”楚昭年嗯了半天沒嗯出來，隻好可憐兮兮地望着老師，後者被他逗笑了，擺擺手讓他們趕緊走。

其實榮知正早就醒了，但是他也有點尴尬，這會人走了才慢慢爬起來。

“诶嘿~”

楚昭年左手都麻了，“诶嘿什麼啊？”

榮知正理虧，幫他收拾着桌面：“我錯了，本來是真的想聽課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睡着了。”

“老師可難過了，以為他的課很催眠呢。”

“那我一會去跟老師道歉。”

榮知正幫他拿着東西，“我們走吧。”

“所以你上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榮知正本來想說上來找你啊，但是一卡頓，就變成了，“我到處走走。”

“無不無聊啊你？”楚昭年好笑，“病還沒好呢，就到處亂晃啊？”

“我可是聽你的話，穿好了衣服的！”榮知正拍拍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嶄新的，非常柔軟的，“不會着涼的。”

“你不寫作業嗎？”

“寫不下去一點。”榮知正歎氣，“頭痛。”

“這樣啊，那你要不還是回宿舍睡覺吧？”

“不要，”榮知正飛快拒絕，“我要學習。”

楚昭年無奈，随他去了。

周三下午有一節自習課，外邊風有些大，還有些飄雨。風忽然把門吹開，砰的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麼班級裡的人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