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随着夜風漂浮着。

“像不像蝦餃啊？”他問，榮知正呼出一口氣，認認真真循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還真有點像。”

可是一大半思緒都還分在楚昭年搭着的那隻手上。

楚昭年剛剛有些興奮，這會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讪讪放開了手，“不好意思啊。”

“沒事啊。”榮知正說，他還覺得放開手之後有些空落落的，他反手捏住了楚昭年的手，“拉拉更暖和。”

然後再一次地安靜了下來。

對于楚昭年來說，這樣的安靜并不陌生，在孤兒院的好多個晚上，尤其是夏天，在他空閑下來之後，他都會搬着一張小闆凳坐在院子裡，看看院子裡曬着的衣服和雜物，又或者望望天——可能是孤兒院附近沒有太多的光污染，他還能看到很多星星，很漂亮的。

他很喜歡這種安靜的夜晚，榮知正被他帶着，也安安靜靜地看着天空。

好像也不賴啊。

榮知正忽然聽見身旁的人笑了一下，他好奇，問了：“怎麼啦？又看到什麼了？”

他以為楚昭年又看見什麼可愛的雲朵了，結果楚昭年隻是說：“很久沒這樣坐着看天空了。”

“你喜歡這樣嗎？”榮知正好奇地問，“那以後晚自習下課了我們可以去操場台階上坐會看看天空呢。”

“倒也不是，就是會覺得如果有什麼煩心事，坐下來看看天空會好很多。”

“那你有什麼煩心事嗎？”榮知正愣了一會，“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說的呀。”

楚昭年轉頭看向了他，那人的眼眸就算在黑暗中也是亮着的，沒經曆過什麼苦難的，好似什麼事都不會讓他這雙眼眸染上塵埃。

這樣很好，他想，就該是這樣。

“嗯？”榮知正用語氣詞催促他，“怎麼了？”

“沒什麼，我沒有什麼煩心事。”楚昭年站起身，秋千因為左右重量不平衡晃了一下，榮知正連忙拉住繩子，“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榮知正看了看時間，出來也有一會了，但他不是很想回去，于是說：“他們還沒給我打電話呢，再待一會呗。”

“你不冷嗎？”楚昭年問他，看上去榮知正穿得有些單薄，“這裡風有點大哦。”

榮知正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還在感冒當中呢，他連忙站起來：“我們去裡面吧，别一會給你吹感冒了。”

從黑暗重回光明，大廳的喧鬧重新占據他們的耳朵，有人在前台等着結賬，他們繞了一下上了樓，腳步踩在軟乎的地攤上，發不出任何聲音。

楚昭年就這樣落後半步，跟在榮知正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這種事他經常幹，他看過了無數次榮知正的背影，可他覺得這樣對他也很好，因為他可以不用掩藏自己别有用心的目光。

可這會，榮知正停了下來，轉頭伸手：“幹嘛呢，快跟上。”

楚昭年愣了一下，那一瞬間他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藏好自己的小心思。

□□知正就那樣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亮亮的，他忽然有些哽住，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搭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