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玩笑，楚昭年那一刻腦子裡空白了，然後緩慢地回神，他想，為什麼要這樣問自己呢，是因為她之前見過自己嗎？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會見過自己呢？

還是她見過和自己很像的人呢？那會不會...？

誰也弄不清楚現在年紀的小孩能從一句話裡散發出多少種想法，李元漪不知道，隻是她見楚昭年有些震驚，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我們之前見過的，你還記得嗎？那天開學在宿舍，我是榮知正的媽媽。”

砰。

一句話而已，讓楚昭年的胡思亂想全都消失了，而後心髒重重被提起。

他有些緊張，結結巴巴打了個招呼。

李元漪笑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認錯，溫和地說：“和我走走吧？”

“好。”

楚昭年陪着她在福利院走了走，李元漪問他在學校有沒有什麼困難，他搖了搖頭說沒有，吃得好睡得好，學習上也沒太大問題。

“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肉蛋奶都要好好吃，我們這次來給你們帶了好幾箱奶，你去學校的時候帶一箱過去。”李元漪頓了頓，說：“知正在家的時候，經常和我提起你。”

他們家沒有食不言的習慣，飯桌上榮知正會和他們聊一些學校的事，最近他嘴裡提的最多的就是他的舍友兼同桌，楚昭年。

在榮知正的嘴裡，楚昭年是個很自律的少年，學習成績也很好，生活習慣也很好，就是好像家境不太好，有的時候和他吃飯的時候，還會擔心他吃不吃得飽。

榮平國則是說：“可能是人孩子本身吃的少呢，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餐餐都要吃肉，一點青菜都不吃。”

榮知正皺了皺鼻子，說才不是。但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今天在福利院看見了楚昭年，李元漪心裡面五味雜陳。

“是嗎？”楚昭年聞言笑了笑，“榮知正也是個很好的人，他在學校有很多人喜歡他。”

“我家的孩子，我自是知道什麼情況的，聽說你還經常幫他帶早餐？”她說着有些促狹，“你就應該讓他餓着，别幫他帶。”

“那早餐還是要吃的。”楚昭年說，他有一句話萦繞在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元漪很溫柔地看向他，“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和榮知正說的，就當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心口的大石被挪動了，楚昭年朝她鞠躬，說了句謝謝。

李元漪連忙把他扶起來，“好了好了，别緊張，你就當我是同學家長，随便聊聊走走。”

“你以後想去什麼大學？”

“還是本市的吧。”楚昭年想了想說，“這樣以後能夠照應院裡。”

“你和楚院長商量過這些嗎？”

“還沒有。”

“有空的時候，你可以去找她商量一下，”李元漪很溫柔地看着他，她想說不要為了誰去一所大學，但現在的她不适合說這種話，她轉移了話題：“我和你交換一個聯系方式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可以盡力聯系我。”

“别有太大壓力，一是我和你有眼緣，覺得你挺不錯，二多多少少也有知正的原因吧，他把你當朋友，我呢也就算是你的長輩了，長輩幫小輩是很正常的事情。”李元漪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快走了，下次你有空來家裡玩啊，讓知正帶着你。”

志願者他們都離開了，楚昭年又返回去檢查楚小陽他們的作業。

楚小陽打包票：“絕對沒問題，哥你放心。”

“嗯，我放心。”說是這樣說，楚昭年還是沒停下檢查的動作，确定他們都把作業寫完了，正确率也還行他就放下了。

“行了，差不多了，你們去玩吧。”

李元漪從福利院離開之後就直接回了家，榮知正正坐在客廳裡，懷裡抱着豆花，蝦餃和燒麥聽到她的動靜啪叽啪叽就跑到玄關處朝她晃尾巴了。

“我回來了。”

“媽，你回來了。”榮知正在沙發上擺擺手，“你今天加班啊？”

“昂，”她先彎下腰揉揉兩條狗狗，進去的時候，它們就跟在後面，“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