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床榻上,曷禺平日裡淩厲的眉峰此刻全然舒展,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錦被蓋在腰間,懷中是熟睡的葛覃。
葛覃的睡顔更顯生動,本就白皙的臉頰透被熱氣氤氲出一點绯紅,嘴角放松,面容恬淡。他窩在曷禺的懷裡,緊緊拽着對方的衣襟,後腦勺頂着曷禺的下巴,好不親密,看起像是尋常的夫夫。
不論是從相貌還是其他來看,都是一雙璧人。
二者相擁而眠,早已是司空見慣之事。
自從曷禺渡劫失敗後,葛覃便隔三差五的來上一回。
來了就會做些肌膚相親的事兒,曷禺和葛覃都很喜歡。
好在做那個對二人都有好處,當然他們并不是單純的□□,更多的是雙修,在修煉上,無論是葛覃的修為,還是曷禺的身體,都有裨益。
本來,若是曷禺願意,通過采補之術,他的身體,必然會比現今好上數倍,偏偏他不願意讓自己那般苟延殘喘。
若說這一地之王和落魄人修,最開始如何搞在一起的,顯然說來話長。
隻需要知道,是魔王救了山窮水盡的葛覃,葛覃也不負期望,成為了暮夜城城主。
但如今這番,皆是你情我願的,并不存在什麼報答“知遇之恩”、“救命之恩”的戲碼。
畢竟,再獨立自強的人,孤獨的夠久,也需要給自己找點依靠。
他們兩個,就是對方生命中,出現的特别的人。
特别的時間,特别的機遇,特殊的感情。
本來熟睡的葛覃猛的從夢中驚醒,彈坐起來:“不好。”他的嗓音沙啞,冷汗狂流,心悸不已。
曷禺被他驚醒,見他如此,用袖子為他擦了擦汗,問道:“這是怎麼了?”
葛覃道:“還不是你的丹丸,不知被誰破了那陣。”接着轉頭看向曷禺道:“别說每三月還能多得一顆,現下這般,下月的也是拿不到了。我得去看看。”
曷禺皺眉道:“怎會如此?我陪你同去?”
葛覃掀開被子,一邊下床,一邊道:“不必了,你剛吞了那丹丸,這幾天又浪費不少體力,合該好好休息。”
曷禺略顯不悅道:“我還沒到行将就木之時。”
葛覃摸了摸曷禺的臉頰,眼神淡淡,可卻瞞不下濃情深重,道:“我知,隻是我還是希望你在此等我。我理好緣由,便會回來的。”轉身間,衣服已然穿好。
曷禺看着遠去的背影,恍惚間,還能想起葛覃當年初入魔境的堅毅樣子。
隻是當初的心機少年,早已對他托付衷心。
曷禺沉浸在回憶之中,還未過多久,便被侍從打斷。
侍從道:“魔王大人,有一對爺孫倆前來求見。”
曷禺道:“可是老的手拿煙袋鍋,小的抗着算命帆?”
侍從道:“正是。”
曷禺眼神突然閃爍,露出點點幽光,若有所思道,早就聽過這爺孫倆的事迹,沒想他們二人在這時找上門來。不知葛覃的事兒,與他二人有無關系。
那邊。
小的懇求道:“爺爺,你别這般愁眉苦臉的了。”自從說來魔都,這老頭子臉上就再無一點笑容。
老的斜睨着小白眼狼道:“妨礙你了?”
小的道:“對。就是妨礙到我了,您如此這般,自然是影響了您好孫兒的心情。您不高興,您的孫兒我,怎麼高興的起來呢?再者,一會就要見了魔王,若是您這般神情,惹惱了他可如何是好?”
老的不屑道:“我怕他不成?”
小的哄道:“好爺爺,您自然是不怕他,隻是人在屋檐下,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形勢逼人嘛?”
老的道:“你若是答應我再不與那人聯系,我立馬喜笑顔開!”
小的有些了,低喊一聲:“爺爺!”
老的道:“怎麼?”
小的道:“這顯然不可能!”話說的是斬釘截鐵,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老的氣的搖了搖頭道:“看來你是要氣死我老頭子了!真不知道他給你下的什麼迷魂藥!”
小的道:“爺爺,你還不懂嘛?這是情毒,無藥可救!”
老的身手指了指這小白眼狼,狠狠的怼了他腦門一下,道:“你!不争氣的家夥!到時候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