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澹手中黑水翻湧,聞言冷哼一聲道:“我從未怕過!隻恨不能拉着他們一起死。”說話間手中的黑水如脫弓之箭直奔着泯江的眼睛而去,隻是又被泯江躲了去。
水潆深吸一口氣道:“好,不妄咱們姐妹三人千百年修行,那便戰他個昏天黑地,天翻地覆!”
水潆為先,咬破了手指,黑色的血液緩緩流出,她迅速在空中畫起數道别人看不懂的咒語,身後的姐妹也同時結印,三人長發飛揚,
那本用來壓制她們的紅色符文,此刻也被她們的動作激蕩,黑水不停翻滾,眼睛狀血色的符文迅速的湧出水面,帶着腥臭味向着三人而快速飛去。
那泯江也也不吃素的,他的□□飛出,準備直擊水潆的頭部,可卻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所攔,他又試着用長槍去戳,卻被彈了出來,一時間竟打不碎。
水裡的符文在即将接近三人時,猛的被三人身上的紅光掀開。就連泯江也因氣浪沖擊向後退了數步。
隻因三人燃魂之時,那原本在她們眼中控制的紅色禁制被破。
此時三人長發飛揚,魂火交織成荊棘般的鎖鍊,纏繞着沒入各自的心口。
黑水在高溫下嘶鳴,蒸發的氣浪中,她們的身影逐漸模糊,血肉與骨骼在燃燒中透明化,唯餘三道刺目的光痕。
下一瞬,三人沖着泯江直沖而去,下手淩厲非常。
燃燒靈魂的代價,換來了近乎不死的狂暴。
可泯江不是傻的,明知對方是回光返照,他才不要迎難而上。
他一直躲避着三人的攻擊,甚至佯擊來加速三人燃魂。
不過幾吸,三人的魂焰陡然坍縮,繼而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她們相視一笑,身形如沙粒般崩散,被風吹散。
“終是這世間負了咱姐妹。”
餘音輕袅,終是哀默。
她們生于水岸,死于水畔。
早在她們得到這焚魂祭時起,便想到了此刻的結局。
瀾是波浪、澹是水波起伏、潆是水流回旋環繞,都是柔美之姿。
她們本該嘗盡世間歡愉,如水一般溫柔、細膩、帶有靈動。
若有來生,真願他們能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可誰都知這是空話一句,畢竟焚魂獻祭,再無下世。
生而為人,命起命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也隻有這最後一刻,她們順了心意。
“可惜了。”那愛說書的老頭低聲道:“女子若是剛烈起來,天地也為之一震。”接着便狠狠的嘬了兩口煙袋鍋子,因為除了能這般,他再做不了多餘的事兒。
那水系三姐妹若是再能多堅持上幾天,就不會有這慘烈的一幕了。
這老頭子早在她們腦中種下一粒金光,隻等着把她們的魂吸進去,便可去投胎轉世。
隻是這五人來的太快,太及時,失了機會。
一切太快,遠處的幾人剛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未來得及擔心泯江,就已結束。
泯江從空中落下,接着從懷裡拿出了些白色粉末,灑進水中,那翻騰的黑水又如沸了一般翻騰。
隻是這次不同,那黑水翻騰間,竟是慢慢變成了清水。
原本深紮湖底的眼狀符文,也不見了蹤影。
“不愧是上過天度榜之人!果然厲害!”為宜的稱贊在泯江道達之時,脫口而出。
可這泯江并不搭理他,好在大家都已經習慣。
穆山河道:“剛剛怎麼回事兒?”
泯江如實道:“她們用禁術燃了魂。”
周斯齊在旁有些無語道:“至于嗎!”
穆山河道:“可有傷了?”
泯江搖了搖頭。
穆山河又道:“那黑水是怎麼回事兒?”
泯江道:“那水裡泛着幽魂的濁氣,我用了點吃濁氣的粉蟲,便消了。”
穆山河點了點頭:“二殿下,我這影子,如何?”
西魯無喜無悲道:“确實不錯。”
那姓韓的修士此時也出來了,他朝着穆山河等人連連拜謝,當知道了穆山河和西魯的身份更是敬重有加。
穆山河并不擺他上位者的架子,好生安慰了他幾句,還留下了一些修煉物資,讓他毫升修行。
隻是穆山河等人還有要事,并不與他多寒暄,說了幾句便走了
他一人又重回岸邊,這屍首,還要帶回去給宗門一個交代。
他心下心疼至極,宗門本就人才凋零如今再死上三四十人,怕是要被吞并了。
更是為自己竟然無力保護這些年輕弟子而難過,畢竟宗門裡百十來口人,平日聽慣會聽着這些孩子們熱絡的叫着他。
此時,在這韓姓的修士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
若是他們的依靠是這穆山河,那他們的宗門又将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