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還趁機喂了些水給旖黃裳。
不怕有毒嗎?死豬不怕開水頭,他如今隻想讓自己舒服些。
“這是哪出?”旖黃裳還是低喃,他使不出力氣,而且甚是疲憊,嘴唇一張一合,便要廢上好些力氣。
那水潆不好意思的介紹,“我是水潆”又分别用手指了左右兩邊半披頭發和編了麻花辮的,道“她是水瀾,那是水澹,今天前來,是想向旖黃裳詢問一事兒。”
見旖黃裳不言語,她繼續講下去。
她們三姐妹出生于一個偏僻山村,一胎三生,并不多見。
她們的母親受了不少辛苦,可三胎卻無一是兒子。
這便是犯了衆怒。
在哪裡都是讨人嫌的,别說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就連她們的母親,也見之生厭。
又不是兒子,有何用處?
她們稍大些便下地幹農活,可她老父親還是每日在家對她三人喊打喊罵。
在她們七歲的時候,母親便又有了孕,這是個兒子,白胖小子,笑起來眼睛能眯成一條縫。
可母親沒奶,家裡沒糧,總不能讓這白胖小子餓死不是,隻能“忍痛”将這三女賣了。
若是賣去當丫鬟也罷了,卻是賣給了青樓,隻因她們願意多出一吊錢。
幸得她們三姐們一直很團結又機靈,便從青樓中逃了出來。
可她們那麼小,能逃去哪呢,還是被抓回來痛打。
再跑,再打。
不知道何時,她們麻木了,認命了。
而她們也大了,可以接客了。
一時間她們成了青樓裡的頭牌,不僅因為長得漂亮,更因為這是一母三胎的親姐妹。
稀少才會有市有價。
她們成了樓裡的搖錢樹,隻要錢出的夠高,别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都可以嘗嘗她們的味道。
十三四歲的年紀,人世間的醜陋嘴臉,她們都已經見過。
直到十五歲時,被一個富商買走。
這富商待她們不錯,平日裡吃穿用度都也從不克扣,更是可以随意走動。
可這樣的日子,終究還是受制于人的,她們不并甘心。
此時正巧趕上又小宗門再收徒,她們三人天賦不錯,便從此踏上修真之路。
這一路的苦楚,并不比之前的少。
欺負和侮辱,更是家常便飯。
好在那小宗門不久也被滅了,弟子們四散而逃。
她們三人剛學了些皮毛就成了散修。
好在天賦不錯,更是勤勉有加,再加上三人之間心意相通,鬥起法來,越階也可一戰。
無數次的命懸一線,才到達合體修為,成了這禦藍灣的掌事,最後卻死的不明不白。
那水潆講到此時,三姐妹竟是人人帶淚,她道:“誰把我們弄成這樣,沒法說與仙君您聽了,因為我們也不知。不過對方許諾,隻要您肯交出那東西,就放我們轉世投胎去。”
旖黃裳道:“何物?若是我有,定會送予姑娘們的,隻求你們能解脫。”不知他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都快死了,還在這裡裝君子,心軟之人,就不必死了嗎?
水瀾急不可耐道:“隻問您交出起死回生之術。”
旖黃裳這才緩緩擡頭,略顯詫異的重複了一遍:“起死回生?”
水潆立刻點頭道:“正是。”
旖黃裳認真道:“來找我要此物的人,不在少數。可我卻并無此物。”
水澹道:“怎麼可能,那……”看她的樣子,那害了他們之人,應是說了什麼,隻可惜被喝住了。
水潆的表情也變得異常難看,道:“可我們确實奉命來讓您務必交出這起死回生之術的,您怎麼可能沒有呢?”
旖黃裳道:“我并無此物,或許是他們被騙了,再或者就是你們被騙了。”
這三女并不氣餒,又與旖黃裳周旋了良久,直到旖黃裳堅持不住,又暈了過去,才不得不罷休。
想要人交出東西,豈不簡單,翻了他的儲物袋,若是沒有,那便再搜他的魂,就算是他不記得,那魂也會記得。
這問題,出就出在,旖黃裳此行孑然一身,除了那把長劍和一身裝扮,竟是身無長物。
元吉不是說了,此行大兇,那狸花貓斷不能跟着他的。
為了以防被擄,儲物袋也是沒拿的,畢竟裡面寶貝頗豐,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再就是他的魂,竟是無法直接抽出來,這樣便無法搜他的魂。
其實也好說,直接一刀穿心,這魂不就能脫離了肉身?
可卻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若是肉身死了,他這魂,就直接散了,再也聚不起來。
搜魂簡直成了無稽之談。
隻能罷了。
可越是這般,就越是讓人相信他有那起死回生,重修道骨之術。
等待他的,除了嚴刑拷打,美□□惑、幻境威逼……恐怕是沒别的方法了。
不過也好,隻是多糟些罪。
起碼,他不會立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