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還要抱到什麼時候?”一個老頭子的聲音直直的鑽進了旖黃裳的耳朵裡,本就紅着的臉,更紅了。說話的正是手拿煙袋鍋子的老頭,也就是那男子的爺爺。
這男子剛把旖黃裳抱出側殿,就遇見了老頭。
老頭說話間貶刺旖黃裳,都一一被男子擋了下來。氣得他又抽了兩杆煙,嘬的煙嘴巴巴直響。
此時他看着孫子抱着旖黃裳,還是壓不住心裡的火,問出了剛剛那話。
旖黃裳之前确實不便行走,也使不出靈力,被男子抱着,心裡倒是理所應當,隻是此時,他已經恢複了八成,那老頭子一問,心裡反倒不好意思了,他輕聲道:“放我下來。”
男子道:“不行,還沒到時候。”
旖黃裳道:“我現在有些力氣,可以使出靈力了。”
男子道:“可是我們走的快着呢,你跟不上的。”
旖黃裳道:“仙府這麼大,也不是非跟着你們走才行。”
男子道:“大錯特錯,你此時一定要跟着我們才行。”
旖黃裳道:“你們繞來繞去,到底有何名堂?”
老頭子道:“仙君若是不信,還是自己下來走的好!”
男子道:“爺爺你知道我現在不會放他下來的!又何必說這話呢?”
旖黃裳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下來,是怕你這孫子受累不成?”
老頭子道:“他抱的起勁,哪裡看的出他累了?我是怕他的魂被你給勾走了!”
男子道:“爺爺!你怎又說這話?”
旖黃裳道:“你的孫子,你管不住,可賴不得别人!”他雖然不情願被抱着,可這男子抱的實在緊實,用了靈力,他确實掙脫不開,隻能這般。
不一會,三人到了一處平台,旖黃裳終于被放了下來,此時他的靈力已經恢複,隻是靈氣運行上還不太流暢。
這地方和進府時候的萬壑台有些相似,一路上旖黃裳在腦中描摹着路線,可不知怎麼回事兒,一點都記不住,旖黃裳剛張嘴想問,這是什麼地方,那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旖黃裳道:“下次再見不知何時,你承諾過的莫要忘了。”
旖黃裳還來不及說話,隻覺腳下一陣晃動,眼前一白。不待他睜眼,本能便驅使着他用出了四幕地玄金剛罩,數道直奔他而來的劍氣瞬間被他的法罩振飛出去。
他雙目已睜,人已出了仙府。此時恰落在萬壑台之上。舉目望去,萬壑台的周遭,被人圍的水洩不通,各個舉着兵器,對他虎視眈眈。
旖黃裳此時就是再遲鈍,也知道,來者不善。
隻是不知這些人所謂何事。
一個頭頂光亮,袒胸露腹,手持玲珑寶葫蘆的粗俗男子道:“逐日仙君,看來仙府的控制權已經被您拿在手裡了。”
旖黃裳轉身,如虹的氣勢齊開道:“原是彌撒僧,我怎滴不知我擁有了仙府的控制權。”
另一個頭戴慘綠孔雀冠,身着孔雀羽的男子,一副翩翩之态道:“别裝了,數日前,那漩渦一下子吐出了好多人,再之後卻是進不去人,也出不去人。可你一出來,這漩渦就不見了,你還說你自己一無所知?”
旖黃裳心中苦笑,他竟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嗎?
之前的情況他并不知曉,若真是他一出來,這漩渦就不見了,确實該有些說法才對。
他心裡有了數,如果真有人拿到仙府的控制權,隻能是那爺孫兩個。可那爺孫倆去哪了他也不知,自然是沒有人證的,他如今簡直百口莫辯。
這屎盆子扣他身上,他隻能先度過此前這關,等到來時,再找那爺孫倆算賬。
他瞧了一眼說話之人,道:“可是雀羽之尊?看來你有所不知,這仙府之圖早就有雲,開府有期限,期限一到,就會排出衆人。”
那雀羽之尊又道:“逐日仙君,不知是你傻,還是以為我們瓜,那仙府的期限是十五日,如今是六月初八,早就過了那府圖所說期限,你還想怎麼騙我們?不如一次說個夠。”
旖黃裳道:“就算我得了這仙府的控制又如何?難不成你們還想搶去不成?”
那雀羽之尊又道:“逐日仙君,你怕是不知道,你的計謀早就敗露?”
旖黃裳發笑,他幾日不出,怎麼還又整出什麼計謀了?他道:“願聞其詳。”
那雀羽之尊道:“你可知威名堂邵康安已死?”
旖黃裳想着那日的邵康安腦袋落地的慘狀道:“自然。”
雀羽之尊又道:“你可知秦可柔重傷不已?”
旖黃裳皺眉道:“當然。”
雀羽之尊越說越氣,道:“那你可知,大衍福祿呂瑩瑩寶瓶碎,碧柳亡,抱喜羅漢斷臂求生,周斯齊,何生等人中毒不淺!”
旖黃裳道:“現在知了。”聽着幾人的遭遇,心下有些傷感,入府時候好好的衆人,竟是都遭了大罪,隻是他們這傷都與自己無關。
雀羽之尊道:“你竟是忍心對他們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