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康安怒極道:“大言不慚!”
“阿彌陀佛,逐日仙君,那骨籌若是您有幸得到,還請借我三淨宗一用,任何條件都好說。”端坐一旁的抱喜羅漢開了口,這話一出,不亞于火上澆油,直接打了邵康安等人一記耳光,明晃晃的和在座的幾個較上勁了。抱喜羅漢并不在意,道佛之争,愈演愈烈,抱喜羅漢今天出現在這裡,被人針對是早晚的事兒,他不介意别人的眼光,目光再熱,也灼不出個洞。
抱喜羅漢說這話也不是一時興起,他當年有幸參與過那一役,自然知道旖黃裳在那場大戰中的作用,也知道旖黃裳的本事有多大。
而且,也隻有旖黃裳得到那骨籌,佛門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邵康安道:“你這秃驢,不會是想用骨籌找那個短命的佛子轉世吧!”
抱喜羅漢輕轉珠串,直爽道:“阿彌陀佛,正有此意。”
邵康安道:“真是異想天開!且不說你那佛子是不是早就灰飛煙滅了,你自己不也有一争那骨籌之力?”
抱喜羅漢道:“老衲當然也想一争,不用厚着面皮去求人。可既然逐日仙君想要,那最後能拿到骨籌的,自然隻有逐日仙君。”
邵康安大怒道:“逐日仙君,人人都叫他逐日仙君,還真以為他是那真仙不成?”
接下來更是各種污言穢語,接連不斷,場面一度安靜,就連那愛挑撥的秦可柔也默不作聲,手中的團扇半遮面旁,小心看着幾人的臉色,這邵康安還當别人都認同,說的更加起勁。
旖黃裳手指輕彈,一根魂針直指邵康安的印堂。
邵康安盯着面前的魂針差點對眼,他嗤笑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逐日仙君的本事嘛?出手這樣小家子氣?繡花針而已,我一根手指就能将它掰折。”說着就去抓那魂針。
載雲旗看見魂針的瞬間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邵康安不知道這魂針的作用,他可是知道厲害,此時大喊道:“萬萬不可。”
邵康安還是一臉不知所謂道:“有何不可?”
載雲旗看向旖黃裳道:“仙君,萬萬不可!”
旖黃裳看也不看幾人一眼,拿起靈茶小嘬一口。
周斯齊此時也道:“還請邵門主莫要魯莽行事。”雖然邵康安這蠢貨生死都與修仙聯盟無關,但是看在呂瑩瑩的面子,也不能就讓他這麼輕易就殁了。
邵康安不解道:“周盟主何意?”
周斯齊繼續道:“不知道邵門主可知道幕影遮虞昭、竹翁石斑興、苗氏三兄弟?”
邵康安道:“誰不知他們是你散仙聯盟的人?提他們作甚?”
周斯齊道:“數日前,他們脫盟而去,再尋到蹤迹時,都死了。”
邵康安道:“周盟主,我雖敬您,可話直說的好!”
周斯齊扯了扯嘴角:“邵門主莫急,正要說了。這幾人大家是知道的,在如今的修真界有些名氣和手腕,想殺他們并不是容易的事兒,可他們死的很安詳,身上僅有的傷是眉間一點紅痕,像被針紮了一般,若是推算來,和你眉間懸着的這根大小相似。”
邵康安道:“你也說了,相似而已。”
周斯齊道:“邵門主聽我把話說完嘛!我們又從消靈通這裡買了消息,出手的,正是逐日仙君,用的自然是懸在你眉心的這根針。”
邵康安道:“哦?那仇人在前,周盟主為何還不動手?”
周斯齊差點要被這蠢玩意逗笑,今天這南牆,威名堂副門主邵康安必定是要撞上才能罷休了。
周斯齊實事求是道:“那幾人早已脫盟而去,生死都與修真聯盟無關,我并無動手的理由。”
邵康安:“我看你是不敢吧!那就由我代勞,幫周盟主疏通胸中郁氣。”
邵康安雖為人魯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鼻孔朝天,但是能當上最富有的威安堂副堂主,其自有分寸。
這周斯齊的話,他也是信了的,隻是他說也說了罵也罵了,現在讓他做那縮頭烏龜,他定然是不同意的!
護體真氣一直極速的運轉着,為了保險起見,他用本命真火包裹起了雙手,接着去抓那鋼針,隻是他每每要摸到時,那針便飛了出去,轉個方向,逗得這他像傻子追蝴蝶一樣,東撲西奔。
幾個回合以後,這邵康安也發現了是旖黃裳存心戲耍他,而端坐一旁的秦可柔也被他滑稽樣子逗得不小心笑出了聲。
此時他怒火中燒,不管不顧,右手一甩,自那掌心噴出一條粗大的火舌,直奔着旖黃裳襲去,所到之處,熱浪翻滾。
出招之快,衆人未來得及反應,眼瞅着就要傷到旖黃裳了,不想在旖黃裳眼中這就是花架子,場面很大,殺傷力是有,可破綻卻太多。
旖黃裳隻是衣袖輕揮,就把已經成勢的火舌打散,火花落到邵康安的身上,居然着了起來。邵康安用手去拍卻是怎麼也滅不了。又在地上翻了幾個滾,還是沒滅。被真火灼燒的傷痛感也随之而來,邵康安雖然強忍着,也不免從嘴中露出幾聲吭哧聲。
這時,一直閉眼凝神的呂瑩瑩揮動了手中的青柳枝,一場甘露随之而來,澆滅了邵康安身上的火。
此時的邵康安蓬發黑臉,身上的黑甲竟是燒穿了幾個大洞,破一樓搜,滿身的焦糊味道。若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真以為他才是受盡委屈的一方。
他怎麼也不明白那是用自己本命真火凝實的東西怎麼如此輕易就被打散,而且點燃了自己的防火盔甲,自己還滅不掉這火。
而那旖黃裳還是獨坐高位,細品茗香,眼神平靜,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邵康安百年來哪裡受過着等委屈?他惱羞成怒,凝神聚力,啪的震碎了身上的铠甲露,召出了自己本命長劍赤煉破軍,準備殺他個片甲不留。
呂瑩瑩見狀,怒其不争道:“夠了,威名堂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要說邵康安平日裡的魯莽,少說也有呂瑩瑩的三分功勞;若是沒有身份是大衍福履的副盟主、玄丹總大長的老表姑,一直以來的縱容和包庇,一個做下九流生意的附屬宗門,即使每年交最多的供奉,也斷然不敢如此目中無人的。
邵康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呂瑩瑩,輕聲道:“表姑?”
呂瑩瑩道:“還不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