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迫不及待地接過來:“這是什麼?”
那是一個西子色的香囊,左下方繡着一株蘭草,和一朵紅芍藥緊緊依偎在一起。蘭草的葉片穿插在鮮紅的花瓣之間,芍藥的花瓣又遮住了蘭草,不分彼此。
“我覺得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吧。”沈文君雙手捧着臉頰笑了笑,踩在他膝蓋上的腳掌輕輕拍了拍他的大腿。
“維士與女,伊其相谑,贈之以勺藥。”顧厭喃喃道,臉上泛起病态的紅暈,他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去,趴在了沈文君膝上。
沈文君捧起他的臉,直視着他的眼睛,說:“不,不止這個意思。”
“那還有什麼?”顧厭垂下眼睛,他們離得太近了,他幾乎能聞到她袖子裡盈盈飄出來的暖香。
沈文君的大拇指撫過他高挺的眉骨,濃密的眉毛,帶起他渾身的戰栗。
她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君作香蘭,妾化紅芍。根纏葉繞,并倚東籬。”
顧厭的眼睛騰一下亮了起來,沈文君發誓,這比點亮一隻蠟燭快多了。
當然,也亮多了。
他猛地往前一撲,環抱住她的腰,兩個人一起倒在床上。
顧厭黏黏糊糊地蹭上來,想親親她,卻被沈文君輕拍了一下臉,嫌棄道:“别想親我,我可記得你剛剛幹了什麼。”
“又不臭。”顧厭無辜地睜大了一雙眼睛,試圖讓她心軟。
他強調道:“香的。”
可惜,沈文君是個鐵石心腸,她強硬地推開他的臉:“我不接受,而且你有點太變态了,你不覺得嗎?”
是因為太久沒見了嗎,沈文君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啊,我覺得我挺正常的。”顧厭思索了一會兒,趴在她身上理直氣壯地說。
“你這麼說,隻會顯得你更不正常。”沈文君撇了撇嘴,踢了他一腳,“起來,你重得像隻豬一樣。”
“我沒有。”顧厭嘴硬道,遲遲不肯離開。
沈文君看他耍賴的樣子,失笑道:“我覺得你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該解決一下才對。”
她意有所指瞥了一眼下面。
顧厭反應過來後,迅速從她身上爬起來,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坐好,藏了藏那不該被看見的地方。
他臉上卻看不出來什麼羞澀:“二小姐喜歡不就行了。”
“哼。”沈文君坐起身來,拿過他攥在手裡的香囊,輕輕系在他腰帶上,“我是喜歡啊。”
“……”顧厭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緊張地聽她說話,“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啊。”沈文君滿意地看看他腰間的香囊,笑道,“現在可以說說了嗎?”
顧厭支吾了一會兒,把先前蘇葉和他說的話和盤托出,末了,他補充道:“我覺得她說的是對的,對不起。”
“原來如此。”沈文君恍然大悟,“所以你今天來是想和我說你打算迷途知返了?”
她狹促地笑着,顯然并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顧厭自然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我之前确實有沒做好的地方,我以後會考慮地更加仔細些的。”
“我不會離開你,哪怕你先不要我。”他抓着沈文君的手放在胸前,讓她感受他蓬勃的心跳,“我甯願你殺了我,也不要你懷疑我。”
沈文君搖搖頭,任由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我不會。”
“那蘇葉呢?”她問道。
顧厭明顯沉默了:“我不知道。”
“去和蘇葉聊聊吧,她隻是太緊張了。”沈文君輕聲說,“你知道的,她以前就把你當親弟弟,她不會真的怪你的。”
“真的嗎?”顧厭小聲問。
“當然。”沈文君從他手中抽出手來,捋了捋他的發絲,安慰道,“去吧,我可不希望我們哪天吵架的時候,你連一個可以來和我求情的人都沒有。”
“我才不會和你吵架。”顧厭哼哼道。
沈文君拍拍他肩頭:“去吧,記得早點睡。”
顧厭乖巧點了點頭,往外面去了。
“诶,等等,你回來。”沈文君突然想起來什麼,叫道。
顧厭立馬轉回來:“怎麼了?”
沈文君側躺着撐住臉頰,支起上半身,對他說:“下次來,給我帶一隻小狗吧。”
“什麼樣的小狗?”顧厭好奇問道。
沈文君笑笑:“像你一樣的小狗。”
“那不行。”顧厭立馬拒絕道,“你隻能有我一個。”
“哈哈哈!”沈文君趴在床上笑得肩膀不住顫抖,幾乎不能直視他的臉。
顧厭念念有詞道:“不行,絕對不行!”
他走了好一會兒,沈文君已是昏昏欲睡的時候,蘇葉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