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你聽我說....”杜子騰見到秦章眼神一亮,張口就想解釋,“我是對不起你,....”
“收起你這副嘴臉吧,看的讓我惡心,”秦章一臉嫌棄地說着:“自從姓宋的纏上我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我了吧?”
“當天他們把我帶到池邊,我看到你就躲在不遠處的牆後,隻要你當時去找找先生,我或許就不會死,但是你什麼都沒有做!”
一番話說的杜子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中更是愧疚不已,隻得一下一下的磕着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說抱歉是不是晚了點?”秦章看着杜子騰額頭叩除了紅印,不為所動地繼續嘲諷,“你和姓宋的他們都一樣,隻有當自己性命攸關的時候才知道錯的有多離譜。”
那些人也曾像狗一樣跪在地上向他讨饒。
暗黑的花紋在秦章臉上如水波般蔓延顯現,四面八方的鬼氣都朝着他湧了過來,眼看他就要化為厲鬼。
這時一道靈力夾雜着勁風沖着他飛了過來,秦章微微偏頭躲了過去,一縷長化作陰氣消散在空中。
“你是誰?”秦章之前從未注意過這個女子,有些詫異她竟然能削掉自己的頭發。
江聽晚背着手朝前走了兩步,一歪腦袋,脆生生地說道:“我是你爹。”
這四個字一出來時覓的眼睛都睜大了不止一圈,就連忙着磕頭的杜子騰也停下了動作,直愣愣地看着她。
關鍵時刻這姑娘在說什麼啊?!怎麼還火上澆油啊!
看着江聽晚張狂肆意的笑容,秦章似乎又看到了曾經欺負他的那些人,冷哼一聲,“我看你是在找死!”
說完攜着鬼氣就向江聽晚攻了過去。
一開始一人一鬼還打的有來有往,但是很快戰局就發生了反轉。
秦章根本不是江聽晚的對手落在了下風,一道道咒令打在他身上。
秦章頓時有些慌亂,給他力量的“那個人”說過海溪城中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
“....萬鬼伏藏,破!”江聽晚回身一掌打向秦章。
秦章此時已經力竭一動也動不了,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罷了,自己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鬼,都逃不掉被人殺死的結局。
還真是....失敗啊。
但等了很久都沒有任何感覺,但是人死了之後就不會有痛感了嗎?
秦章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杜子騰雙手大張的擋在自己身前,腳下的土地已經染紅了一大片。
“杜子騰....”秦章怔怔地喚了一聲。
杜子騰的身體軟軟倒了下來,秦章下意識地想去扶,卻忘了陰陽兩隔,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身體穿過自己的手落在地上。
秦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似乎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子騰,”他心中仿佛堵了一團棉花,“你為什麼....”
“你聽我說,很抱歉那天,被吓傻了,沒能救,救下你,”杜子騰大口大口地往外嘔着鮮血,“對不起。”
“以前我膽小,怕再被找麻煩,所以不敢再和你一起出遊,一起念書,我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你死了之後我很怕你來找我,又想當面對你道歉,我很差勁吧對不對?”
“不過我現在很開心,因為我終于保護了你一次,真……好啊。”
杜子騰說完最後幾個字後勾起唇角笑了笑,眼睛便很快失去了神采。
秦章保持着雙手架起的姿勢站在杜子騰身前。
一聲悲怆的嗚咽從這個惡鬼咽喉間發了出來,他緩緩地蹲下了身體。
“你起來啊,誰讓你救我了,”他嘗試着碰觸杜子騰的臉龐,“我還沒原諒你呢,你以為你這樣欠我的這就算換完了?”
“你帶幫手來書院不就是為了保命嗎,怎麼就死了呢?”
“我沒想真的讓你死啊...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秦章蹲在杜子騰的屍體前哭的像個孩子,似乎是要把自己到海溪後受到的所有委屈一次性都哭出來。
“你為什麼哭,既然那麼恨他,”身後傳來江聽晚的聲音,“他死了,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我從未真的恨過他,應該說有些不甘心吧,不甘心他就那樣放棄了我,不甘心我死了他還活着,”秦章臉上的暗黑紋路漸漸淡了下去,恢複了清秀的面龐,“可也隻是想好好吓一吓他,算是對他的懲罰,我從未想過要他死。”
那是他來到海溪唯一一個真心待他的朋友,因他家中貧寒,杜子騰總把家中帶的飯食分他一半,買文房四寶的時候也會給他少帶一份,甚至兩人約好要一同上京趕考。
那時真的很好啊.....如果沒有後來的事該多好。
“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你會希望他活過來嗎?”江聽晚又問道。
“….會。”秦章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鬼氣正在漸漸淡去,我希望他可以活過來,但是終究還是奢望了吧。”
江聽晚的聲音頓了頓再次響起,“興許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