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理解錯了?
奚雲晚試探道,“不是兩種功法一起修煉嗎?”
沈雁明白了,這孩子壓根不懂什麼是雙修,怪不得這麼果斷的要來合歡宗。
她忍俊不禁,“雙修其實是......男女之間,咳咳這樣那樣,然後就可以一起提升修為。”
不是她羞澀,而是對着一個七歲的孩子,的确不好細說。
奚雲晚聽的雲裡霧裡,覺得沈雁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
“那我也要雙修嗎?”
“不不不,這種事還是要等成年之後的。”
“所以,大家是因為雙修才不來合歡宗的嗎?”
沈雁突然沉默了,半晌,她摸了摸奚雲晚的發頂,“陰陽調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隻是凡界之人大多古闆,他們認為合歡宗的雙修之法有傷風化,并不算正道,尤其是對女子來說。”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合歡宗不擅鬥法,修真界以強為尊,但合歡宗并無什麼厲害的法術武技傳承下來,比之其他門派也就稍微......弱了些許。”
沈雁其實說的很委婉了,合歡宗可不止是弱了“些許”,雖然冠着九大宗門的名号,但論起打架可能連一些小門小派都打不過。
她這麼一說,奚雲晚就明白了。
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世人大多喜歡規訓女子。
之前隔壁的王寡婦即使丈夫死了多年,但她改嫁之時,也有許多碎嘴的街鄰說她不知羞恥。
可奚雲晚不在乎這些,娘親說過,成見是很難改變的,不要去在意所謂的世俗流言。
至于合歡宗鬥法弱......既然其他八宗都不願收下她,那麼不論合歡宗是好是壞,都是她唯一的選擇。
“沈姐姐,我們什麼時候走?”奚雲晚拉住沈雁的袖子。
其餘八宗已經陸續啟程,流雲宗的接引者翻手變出一隻紙鶴,紙鶴落在地上,轉眼間竟變成一隻活生生的仙鶴,周圍的驚歎聲此起彼伏,仙鶴振翅而飛,載着他們飛往宗門。
無情劍宗的飛行法器是一把巨大的劍,即使站了八個人也絲毫不顯擁擠,而禦獸宗的坐騎則是一隻雪白的兔子,腳踏祥雲,輕輕一躍便沖上了雲霄。
奚雲晚期待地看向沈雁,沈雁挑眉輕笑,揮臂招來一道流光。
那流光自月而來,通體銀白,熠熠生輝,待行至眼前,奚雲晚才認出來,這是一艘舫船。
船身不大,但精緻華麗,金鈴玉石挂滿檐角,漂亮至極。
四周一道道目光投射過來,孩童們面帶驚豔,尤其是女童們,更是滿眼羨慕。
“沈姐姐,你這船真好看。”
沈雁輕輕一提,便帶着奚雲晚踏上舫船,“别的不說,但是要比起好看,我合歡宗還沒輸過誰。”
舫船飛在空中,恰與明月并肩同行。
沈雁坐在船頭,在桌案上擺好了茶水點心,她招呼道,“來這裡坐。”
奚雲晚也不見外,“噔噔噔”幾步跑過去,一屁股坐在她對面。
“沈姐姐,你之前說,去往流雲宗的那些弟子最後隻能留下一成,那合歡宗呢,有多少名額?”
“這個嘛,往年合歡宗也招不到多少弟子,索性就全都收了,但今年卻有些不同。”
沈雁續上一杯茶,“前陣子太上長老回宗了,她在外遊曆百年,本來是不管宗門内務的,但此番剛一回來,就說要給這一屆的新弟子設些考驗。”
“估計是看門内弟子太懶散了吧,唉,自從太上長老離宗,這些年合歡宗是越來越差了。”
“太上長老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可是合歡宗最厲害的人物,元嬰後期,比那幾個半步化神也差不多了,況且她年輕時是流雲宗的弟子,習得不少厲害法術,隻不過後來不知為何,被流雲宗所棄......”
舫船看着平穩但速度卻不慢,奚雲晚和沈雁聊了一晚上,直到天色蒙蒙亮才挺不住睡倒過去。
此時日上中天,奚雲晚一醒來便見沈雁正在一旁打坐,她不敢打擾,輕手輕腳地走到船邊,望向遠處郁郁蔥蔥的森林。
合歡宗建在南洲内的偏遠之處,離桑國距離不遠,也不知還有多久才能到。
正想着,卻聽見身後的回答聲,“前面就到了。”
沈雁雖在打坐但也能洞察身邊的動靜,她見奚雲晚醒來便也停下修煉。
奚雲晚回過頭,面露驚訝,“這就到了?”
她看看外面又看看沈雁,這不就是一片森林,哪裡像有宗門的樣子?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沈雁神秘一笑,操控着舫船慢慢降落。
此時,森林前聚集着幾十個孩童,都是合歡宗的接引者們從各洲帶來的。
沈雁領着奚雲晚走過去,朝其餘接引者們行了一禮,“各位師兄師姐久等了。”
“無妨,沈師妹第一次當接引者,已經做得不錯了。”開口的是個長相陰柔的男修。
奚雲晚聽着這話總覺得怪怪的,聽起來是誇獎,但語氣又好像不對,她瞄了眼身旁的沈雁,隻見沈雁也是皮笑肉不笑,眼神裡透露出些許不耐煩。
“既然人全了,那便開始入門前的考驗。”内務堂的年輕管事祝禾走到一衆孩童面前。
她身形小巧玲珑,長相也是可愛嬌憨,隻不過面色冰冷,看不出一絲情緒,仿佛是個沒有感情的傀儡娃娃。
“考驗隻有一個,從這裡一直向前走,穿過森林,找到宗門。”
她說得簡單,奚雲晚卻皺起一張臉,她在天上的時候并未看到哪裡有宗門,穿過森林真的能找到嗎?
“三十七人,單靈根,兩人,上前。”祝禾說完,便有一男一女兩個孩童走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