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般溫柔的人,令自己傷心欲絕,令自己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
此念一出,内心又是鋪天蓋地的悲痛,可他不能再哭了。
于是在林姐把江離離扶上車的瞬間,隻聽到江離離笑了幾聲。
那笑聲先在胸腔裡共鳴,爾後經過喉嚨從鼻腔溢出,低沉又醇厚,聽着自有一番韻味,直令人春心蕩漾。
若是借用網絡的話,那麼這笑聲好聽到可以使耳朵懷孕。
可林姐卻隻覺得驚悚,也不知道江離離一會哭一會笑的,到底是怎麼了。
江離離摘下口罩,擦了一下臉,爾後笑眼彎彎,對林姐說:“抱歉,剛剛情緒失控給林姐添麻煩了。”
林姐一聽對方這置身事外的口吻,一看對方那波瀾不驚的表情,一看對方那自在放松的姿态,若非江離離雙眼有些紅腫,她都懷疑剛剛的混亂隻是自己的一場白日夢了。
她驚疑不定地看向江離離,問:“你……你沒事吧?”
江離離笑道:“我沒事,不過就怕剛剛會被人認出來,要是這樣,公司又要煩你說我一頓了。”
他說話過程中還把雙腿交疊起來,兩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再配上面上的眉開眼笑,像極了不懷好意的大反派。
江離離的這副模樣把林姐吓得心撲通撲通跳,她十分懷疑江離離真的瘋了,可她又不好直接問。而且原本她還想追問江離離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使得他與那陌生男子起沖突,現在卻是想也不敢想。
思來想去後隻好幹笑兩聲,說:“沒事,沒事……應該沒事。”
這“沒事”也不知是說公司那邊沒事,還是說自己被公司煩沒事,又或是在說江離離的精神狀态沒事。
林姐越看江離離神色自若,越是心驚膽戰。最後憋不住,把向陽和小錢拉到一個群聊裡。
她說:那個……江祖宗好像,瘋了。
随後她把自己的所見所聞描述了一遍,不過關于夏遠山的事自然是用春秋筆法、隐而不談。
過了好一會,那兩人才回信息。
可每個人都是震驚的表情包。
林姐道:别光顧着震驚啊!想想辦法!
小錢說:林姐牛啊,我隻是養出了個傻子,你卻養出個瘋子。李雲龍都要誇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向陽道:錢大哥,你說誰是傻子?
小錢說:誰是傻子誰自己心裡清楚。
向陽說:哥,你這就不仁義了,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個老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我面看錢面啊!!!!
小錢說:好吧,那你也是個天才,和林姐同個等級。
向陽說:算了。林姐都能把老師養瘋,等級太高,俺要不起。
小錢說:呦,你還不傻啊。
向陽道:那是。
林姐眼看這兩人把話題歪到隔壁星系,連忙打斷。
林姐說:你們兩個!江離離瘋了!能不能說正事啊!
向陽說:林姐姐,我敬你是我林姐姐,所以不跟你計較。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我老師瘋了。
小錢道:林姐,我敬你是我林姐,所以不跟你計較。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我江離哥瘋了。
林姐說:我借你倆吉言!!!
林姐看那倆不但不提建議還在一旁皮皮打打,皮皮打打就算了,還說風涼話,當下氣得要死。
她覺得自己簡直比兵至垓下還悲慘,兵至垓下不過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可自己不但孤立無援還被隊友兩肋插刀。
正氣憤不已地碼小論文來罵人,就聽到江離離在喊自己。
林姐扭頭看過去,見江離離依舊面帶微笑,依舊是那種介于親和與疏離之間的微笑。
江離離說:“林姐,如果你有問題,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麻煩向陽來轉話。”
與此同時,車子路過一個廣告招牌,那招牌上的紅色燈光射進車内,在江離離的臉上一閃而過。登時為江離離的笑容增加了幾分詭異和驚悚。
林姐咽了一下口水,隻覺得心驚肉跳。
她想大笑幾聲來緩解尴尬,可她實在是笑不出來,最後隻是說了兩聲“哈哈”。
可這一“哈哈”,氛圍更尴尬了。
江離離見林姐說不出話來,便主動解釋道:“我真沒事。你可以當我那時在即興表演,我要是真瘋了,肯定現在都收不回來。”
林姐聽了直點頭,連忙說:“有道理、有道理!”
爾後埋下頭,噤若寒蟬。
她臉上面無表情,可心裡卻是狂呼“媽買皮”。
原來那向陽在林姐第二次強調江離離瘋時便直接問了當事人,于是當林姐還在氣憤兩個豬隊友隻會開玩笑時,孰不知她已經被豬隊友的神操作給獻祭了。
林姐現在被江離離一句直白真誠的解釋給羞得面紅耳赤,至于那解釋真不真、江離離到底瘋沒瘋,她是真不敢探究了。
不一會,她聽到江離離在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