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離聽這一描述,回說:“第一次聽人誇我這個詞。”
林姐驚奇道:“那小夏沒這般說你嗎?”
江離離正欲回答,突然聽到廣播在喊一個名字,登時如遭雷擊。
原來他們剛好路過一樓大廳,大廳設有取藥房,門診患者都會在此取藥。
同時為了方便患者,取藥房會在藥物準備好時通過小廣播喊患者的名字,以提醒患者或其親友可以來拿藥了。
而在江離離和林姐聊天時,江離離在一衆名字裡捕捉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名字。
他聽那廣播好像在播報“夏遠山”。
江離離以為是同音不同名,便好奇地看向取藥窗口上的大屏幕,于是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個屏幕裡的字:夏*山。
為了保護患者隐私,所以中間那個字被隐匿處理。
江離離瞬間心跳如雷,一時間立在原地。
身體不動,可心裡卻在快速盤算着:夏遠山的父母就住在甲城,她偶爾也會回來看望父母,那麼這裡的夏遠山有可能就是他的阿遠。可夏遠山跟他說自己最近在國外,也就是說這裡的夏遠山不可能是他的阿遠……
林姐發現江離離的異樣,便順着江離離的目光望去,這一看,也見到那名字。
林姐心下了然,想來是江離離發現自己女友也來醫院,驚喜到走不動路了,便打趣道:“你和你家小夏還真有緣,生病都能心有靈犀,看個醫生都能不期而遇。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江離離聞言一愣,艱難地收回目光,說:“應該不是她……她說,她這幾天不在甲城。可能是别人……我們走吧。”
他說得幹巴巴,顯然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
林姐以為江離離是介意自己在場而不敢去找女友,便慫恿到:“說不定她騙你的呢,你去看看也不費多少功夫,找真是她……我現在就到公司給你開個病假。”
言外之意就是林姐打算幫這意外相聚的小情侶打掩護了。
她說着,她還把江離離往那窗口的方向推。
這時那廣播又喊了一聲名字,可能是設備問題,中間的“遠”字聽着有些走音。
林姐催促到:“快去呗,我先到外面等着,若不是,你再來找我,若是……記得留言免得我白等哈。”
江離離先前沒聽清那名字,因而隻是心念一動卻無意去探尋,現在他清清楚楚聽到廣播在喊“夏遠山”,登時想去一探究竟。
加之林姐又鼎立支持,他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他的夏遠山了。
江離離急急說:“謝謝林姐!那我先去看看了!”
說着他就大步往那走去,可走了幾步,又覺得太慢,便小跑過去,因内心急不可待,還差點撞到了人。
江離離感覺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沸騰、都在歡心雀躍,帶得他四肢都要掙脫了大腦的控制而飛過去。
于是他一邊往窗口靠近,一邊極力克制自己的激動,如若不然,他真怕自己會大叫出聲,被人抓到精神科去。
江離離想,就算那人不是夏遠山,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他要把這件事當做一個笑話講給他的阿遠,告訴阿遠說自己鬧了個烏龍。
江離離想,如果那人就是阿遠,那他真是天降橫福。
等他看到那個窗口,有一個粉色挑染的潮男正在拿藥。
江離離隻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然後快速掃視着人群,意欲找出自己的夏遠山。
可他看了一圈,一無所獲。
顯然,此夏遠山非彼夏遠山了。
江離離自嘲地笑了一下,暗自歎氣,卻不失望。心想這也是意料之中,因為他的阿遠都說了自己在國外,又怎麼可能會閃現甲城和他不期而遇。
真相大明的江離離笑着搖搖頭,也不好奇這個“夏遠山”的模樣,轉身就要去找林姐。
而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廣播就喊了下一個名字。
江離離一愣,扭頭就見那粉色挑染潮男取完藥正要離開。
江離離先前以為這潮男是排在夏遠山之前的患者,因而沒加細看,但這潮男一取完藥,廣播便播報了下一個人,那麼事實顯而易見,這潮男便是“夏遠山”了。
江離離又是暗自發笑,連性别都是錯的,他這烏龍也真夠搞笑的。
在他猶豫的片刻,那潮男已經路過了江離離要往出口走。而江離離也趁機看清了那“夏遠山”的長相。
江離離對夏遠山的“小三”所知不多,他僅僅通過那通三更半夜的電話認識了小三的聲音、僅僅通過酒店幾分鐘的監控認識了小三的面容,僅僅通過那抽屜裡的一堆安全套認識小三的放肆,除此之外别無所知。
但就是因為所知甚少,那些信息才能深深镌刻進他的大腦,讓他在夜深夢回時都無法擺脫這駭人的知識,讓他時不時就體驗到如鲠在喉的膈應。
同時,也令他一眼就能認出小三。
于是江離離認出那潮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