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說的真心實意,可他哪裡知道江離離擔心的色衰愛馳并非是市場給離離子的命運,而是夏遠山給江離離的未來。
江離離聽了小錢的話,也意識到無人理解自己的痛苦,登時心酸無比。
可随即又為自己的矯情感到可笑,心想自己何必在這個時候悲春傷秋,不但引得自己心煩又令别人擔心。
于是強行收拾心情,道:“你說的确實有道理,我居然沒想到,哎,真是我杞人憂天了。”
江離離一邊說,一邊笑,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那精氣神卻比之前的要好很多了。
小錢和鄭阿姨一看,也是倍感欣喜。
鄭阿姨給小錢豎了個大拇指,而小錢則為幫助了江離離而竊喜又自豪。
孰不知江離離的恢複隻是假象,而這“好轉”不過是江離離又戴回面具遮住自己的不堪罷了。
這時向陽終于注意到被人圍着的江離離,心下好奇,便來湊熱鬧,道:“怎麼了,怎麼都圍在這裡?”
小錢看向陽眉飛色舞紅光滿面,顯然是和小孩子玩到忘我,再對比江離離的“杞人憂天”,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便陰陽怪氣道:
“我以為你會樂不思蜀、玩到海枯石爛才想起我們呢。”
向陽聽出對方的嘲諷之意,卻也不在意,他坐到江離離對面,指揮小錢,道:“錢大哥,我好渴啊,可以幫我拿瓶水來嗎?我要渴成人幹了!”
小錢翻白眼,說:“是,你玩完了就開始喊渴,還喊我給你拿水。你臉皮是真夠厚的。”
向陽嘿嘿一笑,道:“我厚臉皮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拜托了!”
說着,還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模樣乖巧又誠懇。
可小錢卻不想縱容他,說:“你自己去拿!”
向陽聞言,掩面佯裝哭泣,埋怨道:“錢大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鄭阿姨看向陽和小錢推來推去的,暗暗好笑,便說:“我去給你拿吧。”
小錢連忙說:“不用了——我去!我去拿!”
鄭阿姨笑眯眯道:“我去吧,你們再鬥一會嘴,也算是給小江解悶。”
向陽和小錢面色一囧,那小錢瞪了向陽一眼,然後就跟着鄭阿姨一起去拿水了。
向陽餘光看江離離盯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思來想去,問:
“老師,你不累嗎?我剛剛和那些小孩玩了一會,快沒給我累岔氣。我一想到老師從昨晚一直忙的現在,還能如此風度翩翩,我——老師你太厲害了。”
他本想說句國粹,但想起周圍有一堆小孩,便立刻止住了。
江離離看到向陽那俏皮靈動之樣,心髒猛地一縮。與此同時,他好像意識到淩晨時在保姆車上那一閃而過的靈光是什麼意思了。
此時聽到向陽的誇獎,微微一笑,道:“累啊,但維持最佳狀态是藝人出行在外的基本要求。所以再累也不能表現出來。”
向陽臉色爆紅,心想自己這有苦喊苦、有累喊累的德性,應該是打破了所有要求。
正羞愧難當時,又聽江離離說道:“你這個階段要的就是活力和朝氣,因而不需要在意這些虛假的條條框框。”
向陽聞言一愣,暗忖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想法,轉念一想,老師那麼厲害,自然能看出自己的窘迫了。
當即又是崇拜又是感激,長呼一口氣,說:“哇,老師你好會安慰人啊,我剛剛正自責呢,你一句話就解除了我的負擔……”
江離離笑而不語,靜靜地聽着對方的碎碎念。
他面上風輕雲淡,可暗地裡卻攥緊了手心,好像在忍受什麼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般。
過了好一會,江離離深吸一口氣,打斷向陽,道:“我要去趟洗手間,你可以幫我保管一下手機嗎?”
向陽立刻點頭。雖然疑惑江離離為何不把手機帶走,但既然對方都說出這個請求了,他也沒理由拒絕。
江離離把手機推給向陽,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轉角處,他餘光看到那向陽正伸手撈自己的手機。
江離離感覺自己的心要碎了,而那髒器的碎片湧上了他的咽喉,堵得他喉嚨哽咽。
于是他在洗手間緩了好一陣子,等再回來,就見桌子上多了兩瓶水,顯然是小錢和鄭阿姨拿過來的。
那向陽看到江離離回來,連忙把手機遞回來。
隻不過他目光有些遊離,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江離離對其間意義心知肚明,卻不挑破,而是耐心地等着魚兒上鈎。
向陽自江離離回來就有些坐立難安,好幾次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沒多會兒,心裡裝不了大事的向陽終于屈服在不安和愧疚之下了。
他有些鬼鬼祟祟地瞄了眼周圍,見無人在意,便小聲說:“老師,我……我剛剛看到了你的手機……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說出去的。”
江離離表情驚訝,道:“我的手機?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