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等到天蒙蒙亮時才終于入睡,可随之的又是噩夢連連。
待他翻來覆去甩開夢魇的糾纏時,九點的鬧鐘又響了。
江離離看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倒不是為了形象,隻是這狼狽樣免不了讓他的阿遠擔心。
可随即想到,阿遠怎麼會擔心,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但江離離隻能自作多情了,于是他還是盡量把自己搗鼓得精神點、陽光點。
他為夏遠山做了一份點心,并在十一點整達到醫院樓下。
在病房門前,又是習慣性地深呼吸、調整姿态,争取用最佳狀态面對夏遠山。而在手指叩響房門的前一瞬間,他聽到裡面的聲音。
夏遠山說:“有屁快放,沒事滾犢子。”
江離離暗笑,心想不愧是他的阿遠,一有機會“大放厥詞”。同時又好奇夏遠山是在和誰說話,怎麼會如此不耐煩。
一道男音響起,說:“今早起床,我一看手機,發現我手機快被打爆了,都是……我趕一大早的飛機,下了飛機又一個一個醫院找,雖然你就在第一家醫院躺着——你果然在醫院躺着——但我還是很累。”
有一段話江離離沒聽清,猜測可能就是那個打爆這男子電話的人讓男子飛過來找夏遠山的。打電話的人又是誰?為什麼要急匆匆地找夏遠山呢?是生意上遇到麻煩找夏遠山救火嗎?如此一想,江離離又是無比自豪,同時好奇這男子為何會如此笃定夏遠山會出現在醫院?除了他和夏遠山本人,似乎沒人知道夏遠山住院了啊。
江離離心思活泛見微知著,但他不知道夏遠山作為拼命三娘,她一個人住院的次數快要抵她公司裡一個部門職員的住院次數了。而這一次地高燒并非完全由那晚上的受寒以及事後的疲憊造成,更多的是作息不良導緻身體虛弱,一發病就來勢洶洶。
總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要是在公司和家裡找不到夏總,就到醫院找、或者在醫院門口等着,十有八九都沒錯。
而飛來的男子顯然就是抱着這條真理而直奔市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