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漢堡：【你怎麼消失這麼久？】
嗯。：【沒看手機】
沸騰的漢堡發來一段語音：“吃午飯沒，出來吃。我和趙樹、還有鄧潇一，我們在三街。”
車鳴人聲，背景音很嘈雜。徐正志甕聲甕氣的，感覺是手不小心捂着話筒口了，聽不太清。
陳長見聽完朝廚房瞄過去。裡面人的身影晃來晃去，看起來遊刃有餘。
周秋山正在炒菜，香氣幽幽飄了過來。
嗯。：【不去】
手機立刻就震動了下，對面秒回。
沸騰的漢堡又一條語音。
陳長見戳開。徐正志那靠近話筒，超級炸裂的聲音充斥整個客廳：
“你他媽居然自己做飯？！？！”
陳長見他媽想摔手機。
他把手機拿穩，又瞅廚房。
怎麼所有人一聽他自個做飯都很吃驚。
雖然吃過的人都說那根本不能叫飯，但陳長見本人也是會經常下廚的。而且自己每次吃都感覺不錯。
别人覺得不好吃，那主要因為是他們口味太挑剔。
沸騰的漢堡可能走到了更嘈雜的地方，見他沒回，消息改成了文字：
【吃完了說一聲。】
陳長見正在打【好】。
沸騰的漢堡消息彈得飛快：
【這樣我才知道你中毒沒有，好及時叫救護車。】
陳長見把【好】改成了【滾】。
他把手機扔一邊，走到廚房看周秋山操作。
“真不讓我幫忙？”
不是才說好的周秋山買食材，他加工嗎。
周秋山凝思，說道：“之後你來吧。”
人都這麼說了，陳長見也就隻有應下。
“好。”
他站門口歪着腦袋瞧，感覺是有那麼一回事。
菜揀得不錯，切法看起來刀工也很好。他給周秋山說了香料、調料都放在哪裡，現在看這人忙活一陣，感覺他比自己還熟悉廚房的布局。
周秋山後腦勺瞧他，問：“吃早上的粥行嗎？”
陳長見四下搜索翻找：“我昨晚的飯呢？”
他昨晚的飯周秋山已經倒垃圾桶了，聽陳長見詢問，他回道：“看起來水放得少，太幹。”
聞言，陳長見立刻說：“沒事，我嘴硬。”
周秋山不言，持着勺轉過來看着他。
甯靜的空氣中，鍋裡噼裡啪啦爆得正響。
陳長見縮着腦袋出去了，妥協道：“……粥挺好的。”
他看了會電視，電視裡正在音樂節目。又玩了一會無聊小遊戲，看得昏昏欲睡，就被廚房飄過來的味道香得醒了神。
周秋山把菜端上桌，攤在沙發上的陳大少爺腦袋不動，移動眼球悄悄地瞅了一眼。
周秋山站了會，打開冰箱，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半晌，他說：“你可以先嘗。”
陳長見搖頭：“我不餓，等你一起吃。”
說完，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周秋山拿着東西進去了，回頭道：“幫我嘗下味道怎麼樣，可能調味不好。”
既然是受人所托，陳長見聽話地起身，拿了筷子夾菜。
隻是看着好看，指不定會不會進醫院。
陳長見矜持地吃了一塊。
……
過了一會，身後沒有任何反饋，周秋山偏過頭問：“好吃嗎？”
陳長見驚到睜大了眼睛。
可惡，這人做飯怎麼這麼好吃？！
他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做飯的樣子。
思索片刻，陳長見放下筷子，看起來細細回想了下味道，淡道：“還行，有點鹹。”
周秋山也拿了雙筷子走過來，他嘗了一塊。頃刻後，他面不改色說：“是有點。下次改。”
陳大少爺滿意地點點頭，完成任務，又晃悠悠看電視去了。
過一會，周秋山又做好了一道。
“再嘗嘗？”
陳長見餘光一直盯着他操作，确定了這人居然甚至沒有拿着手機看菜譜。他抱着絕不相信的心情，又飛快而穩健地走過來，夾了一塊。
……
周秋山在做最後一道菜，他的目光遠遠尋來。
我靠，怎麼還是這麼好吃？！
看着周秋山關切的眼神，陳長見沉思片刻，認真思考之後道：“好一些，還是有點鹹。
周秋山點頭，關火，盛上最後一道：“嗯。上桌吧。”
餐桌上，三菜一湯可謂色香味俱全，兩人相對而坐。
周秋山道：“委屈你了。”
陳長見吃得正香，他頓了一下，把伸出去的筷子收了回來。放慢了速度，細嚼慢咽地吃起來：“沒事，其實還不錯。'”
“你平時經常自己做飯？”
陳長見應道：“早餐和晚餐，中午就在學校吃了。我做飯好吃，改天做給你嘗嘗。”
聽他說這話，周秋山點頭：“好。”
手機又震了兩下，是沸騰的漢堡。陳長見停了筷，點了轉文字。
周秋山沒有擡頭，慢條斯理地吃着，察覺到他的動作，問道：“徐正志？”
“對。”
徐正志每次說話又快，背景音又嘲雜，文字轉得不太準。陳長見看了個大概，應該是讓他吃完飯去學校後面的巷子跟他們彙合。
他把手機放下，起身從冰箱拿了兩罐蘇打水。轉身就看見周秋山頭也沒回，道：“我不渴。”
這人後腦勺長眼睛？
陳長見默默地又把水放了回去。
他回桌吃着，又吃了一陣，覺得這飯簡直越吃越涼。
飯桌一時很安靜。
陳長見想了想道：“你廚藝不錯啊，自己學的？”
“嗯。”
“看不出來你會做飯，厲害。”
周秋山瞄他一眼：“謝謝。”
陳長見吃完一碗又添一碗。他邊吃邊贊歎：“我認識的人裡面你做飯最好吃。”
“……”
周秋山不言。
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出來了。
陳長見仰頭喝水，斜過眼瞧對面的人。
周秋山一直沒說話，他視線瞥向電視機。
陳長見再偷偷瞧他。
他其實很早就想說那件事了，但總覺得有點矯情。明明幾句話都能說清楚的事，這種事情要面子是沒有好下場的。
最重要的是要說出來。
而且機會并不是一直都有的。
陳長見想到這，手一緊眼一閉，道：“之前飯館那事。”
他瞅着周秋山，對面視線不移，沒什麼表情。
陳長見接着說：“其實徐正志他們……”
周秋山打斷他的話：“沒在意。”
陳長見心裡一動。
他哪管周秋山說什麼，這人嘴裡的話他都不信，陳長見語氣強了點：“不是他們，還有我。我們都沒那個意思。”
“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那是你，他們可能就是一時嘴快，或者出于什麼原因。我也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周秋山道：“他說的？”
“對。”
陳長見望過去，周秋山的表情明顯是——你說，我聽着，但我不信。
當時徐正志絕也沒想到嘴欠後嘲諷的本人就在面前，還成為了同學；陳長見也沒想到順手一幫的帥哥是周秋山，還成為了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