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的歡迎會由秘書們一手操辦,一下班,辦公室的人們沸騰起來。
個個摩拳擦掌期待着晚點的聚會,三四成群地組好團拼車前往聚會的地點。
周止要等姜行,和解醒兩個人在辦公室裡靜靜等候。
解醒很興奮,紅撲撲地站在周止身邊,很有分寸地和他相隔半米距離,期待地看着他說:“周止老師,聽說等會要轉兩場,吃了飯之後還要去KTV唱歌哦。”
周止聽到“KTV”三個字母眉頭一跳,右眼皮跟着湊熱鬧也跳了幾下。
他謹慎地接話:“哦,這樣啊。”
是他的錯覺嗎,怎麼感覺有東西要再次發生了。
上次他去KTV還是……強吻姜行……
解醒:“是呢,工作室的人都還挺能喝的,秘書們好像也不遑多讓。周止老師,你能喝多少啊?”
周止:“……這個嘛,我最近在戒酒。”
其實他很能喝,隻是喝怕了。
上次他和姜行因為喝醉在一起,這次他們可是在一起的關系,萬一他又喝醉,按照這進度他們倆豈不是能去領證了。
他還是清醒一點好。
就算真要領證也要清醒地領。
斷片的記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的迹象,那段空白就像拼圖缺失的一塊,他隻能靠姜行的話捏合成一塊碎片勉強填補。
雖然覺得那份記憶回來會讓他尴尬地撞牆,但他還是希望能有記憶填補空缺,至少他的心裡會安心許多。
解醒皺眉。
周止是不愛喝酒的類型嗎,記憶裡他不是這樣的。
他突然恍然,轉而興奮道:“戒酒?也對,您一定是覺得酒精會讓自己靈感缺失所以才不碰了吧,為了讓自己的靈感持續不斷。真厲害啊周止老師!這就是戒酒的好處嗎,既然你不喝我也不喝!”
周止聽得頭皮發麻,被人尬吹得心裡酸爽,他戒酒哪有這麼高大上的理由。
解醒到底在他身上堆了幾層濾鏡。
他弱弱道:“不是這個原因,是我個人問題……其實我自己還挺喜歡微醺的時候捕捉靈感的,戒酒無關設計方面的事,抱歉。”
解醒愣住,有些慌亂。
他無助地摳着手機殼,低低地說:“哦、哦。”
周止看着他,心裡有點愧疚,但還是決定讓解醒把對他的濾鏡卸下來。
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把他捧着。
人無完人,他也有缺點,這種捧着他硬誇的方式對他來說不太舒服。
“解醒,你喊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用加個老師。”
周止對他說:“我們現在是同僚,你不用想太多。而且我也沒你想得那麼好,我很謝謝你喜歡我的作品,還愛屋及烏地對我。”
“我們還會相處很長一段時間,我希望對你像對朋友那樣,朋友是平等的。我知道這裡的設計有你的參與,你也是位很厲害很優秀的設計師,我們可以友善地交流設計上的事情。”
解醒停下了動作,擡起頭望着他,隻注意到兩個字:“朋友?”
周止點頭:“嗯,朋友。”
解醒紅了臉:“我沒有朋友……”
他發現了周止的意思:“周止、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那樣對你?不好意思,我把握不好距離,以後我不那樣說了。”
沒有朋友?
這人之前在過什麼樣的生活。
周止流汗,自己是不是踩人雷點上了。
但是解醒看起來沒有負面情緒,看起來似乎還有點高興?
他默了默,說:“你把我當第一個朋友就好,以後我帶着你一起玩。”
解醒開心道:“真的嗎!”
“嗯。”
周止看着解醒逐漸亮起來的雙眼,注意到他還很年輕,看起來不是他的同齡人。
他問:“解醒,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三。”
周止驚訝道:“這麼年輕就進了JS做設計師,真厲害。”
解醒搖了搖頭:“我不如您,進公司都是多虧了周止老師,不是,周止你哦。”
“嗯?”周止不解。
和他有關嗎?
解醒顯然不想多說,他轉移話題:“我懂了!我以後會把周止你當成朋友的,我會盡量不誇你的,我憋着!”
“好啊。”
解醒不好意思地說:“那我今晚就喝一點點吧。”
周止見他這樣笑了,他拍拍他的肩:“喝啊,沒關系,你喜歡最重要。”
其實解醒還挺聽話的,不壞,挺乖巧一小孩。
解醒要是不聽他話還有點麻煩,好在解決了。他對解醒不再拘着,對他和對朋友一樣。
他向着解醒俏皮地眨眨眼,做了一個wink,驕傲道:“我很能喝的哦,沒戒酒之前。”
“阿止。”
姜行的聲音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周止望去,開開心心地走到他面前:“來咯。”
“這麼高興?”
周止等他揉完自己的頭才說:“是啊,有了個新朋友。”
姜行頓住,語氣冷了幾分:“誰?”
“解醒啊。”周止看向原地站着的人,小聲對姜行說,“我覺得他老是誇我對我來說有點壓力,讓他把我當朋友一樣相處就好。”
姜行掃了解醒一眼:“便宜他了。”
解醒被他瞪完緊張兮兮地溜走了。
周止:“?”
“你對小孩好點,這都不高興。”
“已婚成年人算什麼小孩。”
姜行伸出手,周止自動扣上,他感受着手裡的溫度眼帶笑意:“這是已經習慣了嗎。”
周止搖頭,哼哼笑着:“這是在哄你,行行寶寶。”
“就這樣的程度對我來說有點不夠,”他沉思道,“我今天下午開了三場會議,批了五份合同,和各部門了解工作,身心俱疲。”
“隻是牽手的話我恐怕沒法開心起來。”
周止忍俊不禁,他長長地“噢”了一聲,說:“姜總真辛苦啊,今天辛苦你了,明天再接再厲。”
“就這樣嗎?”
周止知道他什麼意思,但他就不想直說。
姜行得寸進尺的技術全國第一,他要是這麼早就答應了豈不是要被他捏在手裡玩。
他裝沒轍:“就這樣了。”
“你看,既有牽手,又有溫馨的安慰話語,這樣還不夠,姜總你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
“曾經有人說過我很貪心,我也覺得我是一個很貪心的人。”
姜行望着他,一雙黑眸浸滿感情,如星光熠熠:“周老師,我想要更多怎麼辦?”
周止笑了。
他問:“我的行行寶寶還想要什麼?”
“想要他的止止寶寶抱一下他。”
周止笑出聲,他張開手,撲進姜行懷裡,緊緊地環住他的身體,把他擁進自己懷抱裡。
他靠在姜行的肩上問他:“這樣夠不夠?”
姜行:“說不夠的話會延長時間嗎。”
“可以啊,不過等會歡迎會去晚了怎麼辦。”
“那就隻去第二場,我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周止盯着他耳垂上的耳釘悶悶地笑:“給我開小竈是吧。”
“理所當然的事。”
姜行說:“和止止寶寶擁抱的機會可不多。”
“……”
來了!
姜行的大殺器,得寸進尺!
這話不就明晃晃地引他多抱抱他嗎。
周止咳了咳:“周末我會抱着你睡三晚呢,七分之三,占比不算少了吧。”
“在周五之前我要一個人度過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四晚比三晚,太少了。”
姜行的聲音明顯帶笑,說到一半還藏不住笑聲。
于是他清清嗓子,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着懷裡的人,和周止那雙漂亮的眼睛對視:“周老師肯定也覺得太少了吧。”
周止:“。”
他說不出違心的話。
哪裡少了!
非要一周七天都抱在一起才不算少嗎。
真黏人啊他男朋友。
周止不敢面對他的眼睛,心軟軟地退讓了:“怎樣你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