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博主和店長果然在一起啦!”
“估計早就在一起了,隻是現在才說。”
“真的假的?(哭泣)(哭泣)”
“這還能有假?你看那手和視頻裡一模一樣。”
“這麼年輕,早晚要分。”
“呔!哪輪得着你這妖怪來反對!”
一張配有“牽手”照片的“官宣”後,幾個賬号反響都比較強烈。
夏霖甚至覺得,網友們或許比她更快接受事實。
——接受那個她到現在都覺得沒有真實感的事實。
她把手機遞給喬光。
“嗯,接下來繼續留意,看有什麼特殊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霖發現,喬光那張始終沒有過分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難掩的笑意——盡管隻有一絲絲,盡管像是方才對她的微笑沒有收幹淨。
“走吧。”喬光把餐具放進洗碗機,“你的行李就先别拿了。”
去綠洲的路上,夏霖依然時不時打開手機,看有什麼新情況。
“這樣來回跑,不是個事吧?”夏霖心虛,畢竟這一趟就将近一個小時,他們在海舍不是沒有住處,“而且……你這個家的‘租金’,是不是還要另算?”
話剛說完,夏霖就開始後悔,但喬光開口更快:“和男朋友也要客氣嗎?”
他迅速扭頭掃了夏霖一眼,眉眼中盡是笑意:“那個家,我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收拾一下。和你一樣,我也不喜歡讓外人動家裡東西,基本都親力親為。”
前方紅燈。他踩下腳刹,撐開夏霖緊攥的手,十指相扣:“願意陪我一起嗎?”
夏霖的注意力,全被喬光寬大又修長的手吸引了。
她自幼學琴,手指比一般人長些。但和喬光的手一對比,卻像大人與孩童。
“當然。”她略顯木讷地回答,随後感到手背傳來濕熱的溫度。
喬光在夏霖手背上一吻後,便跟随信号燈繼續駕駛。
夏霖向駕駛位瞄了一眼——喬光神色專注,像是根本沒發生剛才的事。下颌線劃過鋒銳的弧度,和襯衫下若隐若現的鎖骨遙相輝映。
她趕快收回視線,卻又覺得“男女朋友”間好像不必如此拘謹。她隻是實在不适應,不習慣這種獨自兵荒馬亂的情況。
手背上的熱度遲遲不散去,連車内的溫度都好像持續升高。
但她不想用另一隻手把那溫度覆蓋掉,隻是自欺欺人似的繼續查看手機。
到達目的地後,他們沒去綠洲,而是先拐去海舍。
“嗯?馬蕭遠去哪了。”夏霖見前台隻有唐悠,大廳也沒有其他人,倍感疑惑。
“馬哥和高姐、曹宇青他們在大廳守了一晚上,基本沒休息,所以我暫時替他值班。”唐悠吸了口氣,繼續說,“昨晚無事發生,到現在也沒見什麼可疑的人。至于莫琛和丁岩……他們還是在忙家裡事,暫時顧不上這邊。夏姐那個大學班長,今天一早就退房走了。”
“那上午就咱們仨了?”夏霖轉向喬光。
“嗯,冬叔應該也快到了,剛才等紅燈時我給他發了消息。”喬光翻出手機看了眼,對夏霖輕聲道,“走吧。”
“那個……還有一件事,但我也沒搞明白,不知道該不該講。”唐悠摸了摸鼻子,還是攔住了他們,“景向姐追曹宇青,但好像沒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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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做什麼?!”曹宇青連忙擦了擦嘴唇,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吻你呀。”高景向語氣輕松,甚至笑了他一下,“你這什麼反應,跟初吻一樣。”
沉默。
“呃……該不會……真是初吻吧?”高景向從曹宇青賭氣式的呼吸中,洞察了一切,“不會吧大哥,你們都談了那麼多年。”
曹宇青想起那天在綠洲後門、毫無任何體驗可言的事,卻不想把這不光彩也不鮮明的過去告訴高景向。
“很難理解麼?”曹宇青聲音不高,但氣沖沖,“她沒準備好,我又珍惜她,所以和她談的時候也最多牽手。”
“嗯,那你,這些年,好像,也挺慘。”高景向一個詞一個詞蹦出這句話,因為這實在超越了她的理解範疇,還在消化,“但我是認真的,會對你負責。”
“負責?負什麼責?一個吻?負責?”曹宇青開始亂碼。
高景向垂下腦袋,歎了口氣。又騰地擡起,重新直視他:“我對你做了女朋友才會做的事,所以我會給你男朋友的名分。”
“……”曹宇青這輩子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再加上白天的刺激和熬夜,此時腦子明顯轉不過來彎,“你就沒問過我答不答應。”
“我這不是問你呢嗎?”高景向真誠納悶。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僵持中,還是高景向先開口:“你糾結什麼呢。對我哪點不滿意?”
曹宇青支支吾吾。
高景向自身條件各方面都不錯,絕大多數單身漢面對她的表白,都很難拒絕。
但總有例外。
“我覺得,你對待我有點太随便了。”曹宇青像是找回了離家出走的理智,“正常來說,不該先問我願不願意,再動手動腳嗎?”
“哦,但表白後,人們不都會擁吻嗎?就差幾秒的事,有什麼好糾結的。”高景向問。
“不對。不是時間的問題,是步驟順序的問題。”曹宇青認認真真掰扯,“你得先确認我的意願,再說别的。而且就算是别的,也得先征求我的同意。”
“那怪不得你們倆吹了。”高景向恍然大悟,“感情是突然的、澎湃的、不講道理的。你們成天一二三四規規矩矩地,有火花就見鬼了。”
她放下手上的平闆:“你跟我說實話,也好好問問自己——”
然後伸出食指,用指腹戳了戳他心髒的位置:“你是真的‘尊重’她,還是隐隐約約知道自己跟她不是愛情,做那些事的話會有負罪感,才守身如玉?”
曹宇青控制住高景向“作亂”的手,身形一僵。
“唉……”高景向搖了搖頭,重新拿起平闆,“談了這麼多年,還這麼純的,也隻有你們了。”
曹宇青有些不服氣:“那你呢?談來談去不還是單身。”
“誰跟你說我‘談來談去’了?”高景向處變不驚的随意,終于被愠氣打破,“我活到現在,一個都沒談呢!”